“奴才曉得,奴才曉得。”
屋內的奴才,便跪了下去,生怕崔盈再追究細查下去,抓出他們錯處就要處置他們。
若不是蔣鳴錚將她孩兒抱走,也輪不到這些狗奴才來磋磨她兒子,崔盈咬牙暗恨。
心裡愁腸百結後,終歸是抱著孩子,就要往自己現下住得桃苑去,卻被抱琴攔住。
“夫人且慢,家主說了不想見到這孩子。”
“我自抱著自己院中,他既不想見到這孩子,不來我院中,不就見不著了。”
“夫人說笑了,您現如今是爺的妾室,爺怎會不來娘子院中。”
抱琴那副,小人也不過是聽命行事的模樣,簡直是油鹽不進。
崔盈才懶得理這個狗腿子,她抱著吃過奶後,已然安睡過去的兒子,徑自往前走。
這是主子的女人,抱琴又是跟著蔣鳴錚的老人,是見識過她厲害的,生怕她不依不饒就要撞到自己身上,那是斷斷不該。
他抽出劍來,崔盈也不杵他,她打量他也不敢殺她。
崔盈過了月洞門,穿過長長的抄手遊廊,將兒子抱到自己院中,這一路上她越想越心驚,這些下人踩高捧低是一回事,蔣鳴錚預設是一回事。
不是自己的兒子,現下又沒了利用價值,他預設下,下人們磋磨死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孩,是件多麼容易得事兒。
崔盈越想越後怕,若是真如她所料想,那今日急急忙忙去船上稟明詳情的乳孃,只怕活不了幾日。
到了桃苑,她立馬將兒子放在榻上,扯開小褥,拉開他的小肚兜,察看他身上是否有奴才們苛待的痕跡。
好在……這些奴才還沒有膽大包天到直接對她兒子下手。
崔盈將兒子緊緊的抱在懷中,腦中那個主意一刻也等不得了。
入夜膳房將白日她匆匆離去後,蔣鳴錚釣上的鱸魚清蒸了給呈上,配了煨了五六個時辰的上湯鮑魚、煨豬蹄、蔥扒牛舌……其他大菜均是為了家主釣上的鱸魚作配。
還得顧及崔盈身子,是以膳房的人也是用心了。
蔣鳴錚頂著一身風雪,扣了扣門,甫進門,她身邊的大丫鬟忙不疊上前替他解下紫貂裘。
可這人偏生不動,那眼神就是看著她,崔盈抿唇想了想榻上的兒子,上前接過裘袍,小心周到地伺候起他來。
蔣鳴錚見她低著頭,乖順地替自己拍雪順衣,纖長似羽的睫毛顫動著,心中一動。
握著她手腕道:“今日倒是乖覺,待爺這般好,若是日日皆如此,爺便心滿意足了。”
崔盈不語,只是低著頭。
蔣鳴錚心中有數她在想什麼,牽過她手,二人行至鬥室內圓桌旁,相鄰而座。
“聽抱琴說,你將那孩子抱回來了?”
“是,今日一去外院一看,才知外院的下人們,竟陽奉陰違苛待我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