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盈猛地抬頭。
“他可捨不得出糧出礦,來換你和那小崽子,更遑論將薊城,梨城拱手相讓。”
蔣鳴錚那明明晃晃的模樣,就是告訴崔盈,你在你的寶貝相公那裡,根本不值這麼多價,害得大爺我做了賠本買賣。
畢竟誰叫當日他被定州所擒,便是因為崔盈,當然他素來就是厚顏無恥之人,全然不覺自己因美色誤事有什麼錯。
崔盈才生産過,正是心緒不寧之際,驟然聽見這話,有些受不住,眼眶一紅,失了多麼來好不容易修行出來的鎮定。
骨子裡那點嬌氣脆弱都出來了。
“分明是你獅子大開口!漫天要價。”
看著她抽鼻子,吼完他後,小臉兒一垮,淚珠眼眶裡頭一盈,就要哭不哭,可憐極了。
蔣鳴錚不由心癢癢,手也想犯賤,上前捏住她鼻子,
“少給爺扮這可憐見的模樣,別人的女人,爺可不會心疼。”
其實蔣鳴錚這話半真半假,他是朝著定州那夥人,胡亂要價了,只可惜是才送出去的書信,來回起碼得要個三日,才能收到回書。
就是見不得這小娘子,心心念念,定州,定州,定州!定州有什麼好的。
養不熟的小東西,吃他蔣家的,住他蔣家的,他連後院的女人都沒再碰過,巴巴守著她。
跟崔盈想的不同,蔣鳴錚從一開始打的主意就是,小的趕緊送走,不是他的種,看著都心煩,大的留著,他還沒到手過,這小娘子欠他的帳還沒還清,休想走,真當他蔣鳴錚,是那等子可以輕易招惹的。
崔盈咬了咬唇,想起他丟了糧草和鐵礦,心裡必定不甘心,若是五郎受他兄長鉗制,吐不出來東西,這廝惱羞成怒,指不定會做點什麼。
“若是定州已經決意放棄我們母子,家主會如何處置我們?”
說這話時,冷風刮進屋內,讓崔盈不由瑟縮,還咳了幾聲。
蔣鳴錚掐著她的小臉兒,邪笑了一聲,
“定州那夥人,要是捨不得,把吃進去的東西吐回來,那你們母子就得留下來給爺還債,你給爺當個暖床小妾,那長得跟紅猴子似的小崽子,給爺當苦力。”
“當初就該任由你凍死在路邊。”
崔盈越想越委屈,自己好不容易做次好人,竟救了這麼個豺狼。
“後悔已經晚了。”
蔣鳴錚輕哼了一聲,覺得她這話實在刺耳,只是又捨不得罰她。
“你讓你的救命恩人做妾,你沒良心。”
“你就不能高抬貴手,放我們母子走嗎?”
“蔣鳴錚,蔣鳳清,蔣家主,你讓我見見我兒子。”
……
因還在小月子,蔣鳴錚怕她哭鬧見風,落下病根,好脾氣聽她跟演戲似的,翻舊賬,擠兌,哀求,命令……
最後只應了她一樣,叫下人將她兒子抱過來給她見見。
至於別的,那是想都不要想。
崔盈這些年也養出了脾氣,她有房産鋪面田莊,各地都有産業,還能聯系鏢局的人馬,即便五郎負心,不跟他,在外頭也能逍遙度日。
若是再給人拘到後院,日日當個什麼不見人的勞什子暖床小妾,還不如死了算了,苦日子她只願意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