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她身著單衣,披著長發靠坐在梳妝臺旁,眼神陰鬱,死死咬住唇瓣,將唇瓣咬得幾欲滴血,跟她略顯蒼白的臉色對比起來,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魏鸞給她下藥了……這個賤人……崔盈目光死死盯著未曾有下人來收拾的席面。
她起身拿起那三腳青銅鼎,湊近聞了聞,聞不出個什麼,她昨夜除了牛乳並未多進食其他膳食,好你個魏鸞。
崔盈死死捏著那樽青銅鼎,指甲陷入血肉也置若恍聞,魏鸞為什麼要害她!??明明她已經這麼諂媚屈膝,所以還是能這般隨意舍棄作踐嗎?!
她該殺了她的,自五郎死的那日,她就該殺了她,她身邊即便有再多暗衛又如何,只要她想,她就能抓到時機。
至於侮辱她的那個男人,她要將他碎屍萬段!!!
她掀翻了這張盛滿了珍饈美味的矮幾,這裡的人都是豺狼,都沒有心肝,根本不配得到她半絲真情。
她還是這麼傻,何為主,何為臣……
殿內的動靜很快引得幾個宮婢前來檢視,“什麼人在裡面?”
她們小心翼翼進來,卻看到這位可稱得上傳奇的娘子,身著雪白裡衣,赤足站在殿中,地上滿地狼藉,好似還有血跡,望向她們時,明明那張芙蓉面無波瀾,眼神卻出奇的危險陰冷。
“是本官。”
“奴婢們見過崔大人。”
“不知……大人,您怎麼在這兒?”宮婢們偷覷著她的神色,邊問道。
“昨夜陪殿下品酒賞花,夜深了,殿下便特許本官在這宮中留宿。”
“是奴婢們多嘴,聽見這裡頭動靜這才前來,大人可要梳洗?”
宮婢們望向她的眼神中不乏尊崇豔羨,她們是在渴望她現如今的地位和權勢,想到這兒,崔盈冷極了的神情,竟還扯出一個笑來。
一群天真矇昧的小東西們。
“不必了,更衣吧,本官該回府了。”
她就這麼靜立在殿中,宮婢們趕忙去床榻拾掇起來,卻發現衾被淩亂,還帶著一股子麝味兒,年歲大些的宮婢知曉人事,驀地臉紅,只當是她同魏鸞還有面首們廝混了一宿。
“大人,大人。”
“何事?”
那拾掇床榻的宮婢匆匆走來,跪在她面前,將留書呈上,“大人這是在枕下發現的。”
崔盈接過那留書,眼簾半垂,目光落到留書上,“唐突佳人,情非得已,還請娘子寬容些在下些時日,籌備聘禮,前來提親。”
提親?他算什麼東西?崔盈看著這封留書,如是想到。
可當目光再度落到這些墨色字跡時,她卻愣住,這些字……同那個人的字跡,如出一撤。
崔盈恍惚,握著這封留書,可他……早就不在人世了,即便在人世,這般條理分明的遣詞造句,也不像是那人能留下的話。
她悵然不語,直到宮婢對她道,已派人叫了崔家的馬車,在宮門外候著。
崔盈闔眸,握著這封留書,她會查清……究竟是誰這麼膽大包天,敢趁著她被魏鸞下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