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是那男子落敗,穆元承聽見他帶來的幾人,有人埋怨他不聽勸阻,魯莽入城,這才使得幾人落入險境,這幾人,人心不齊。
“你休要仗著軍功,便剛愎自用,出門在外皆是你一言堂,我們既擒得了那孟四娘,還有這小娘子的親侄兒,本就佔據上風,如今你為了追這娘們……”
阿銀亦是滿臉懊悔,只是驅馬到了滁縣城門口,見那小娘子離去的背影,一時竟心髒處酸澀難忍,恨不得當即將人擒來。
“四娘在你們手中?”
穆元承聽見幾人相互埋怨之詞,凝眉問道。
“想必你便是那孟道長新收的義孫,孟仲麟,聽說貴府四娘子歸家,便是預計與你成婚,也能掛上未婚妻的名頭,她如今在我們手中,你將我等放了,再將二樓住著哪位小娘子交出來,我們便放了四娘子。”
其中一人威脅道。
穆元承聽罷了忍不住失笑,這年歲,莫不成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威脅他了?
“這樁買賣……聽起來不如何。”
“天明,侍劍,將他們捆了先放柴房,對了,記得下藥。”
穆元承負手而立於庭院中,平靜的神情下,卻有讓人畏懼之威嚴。
崔盈聽完這出戲後,臨窗而坐,從包袱中掏出一瓶安神散,抖落在手心後服下,自打那人命喪漠北後,本就淺眠的她,夜裡總是就著這玩意才能入睡。
話本佚聞,珍饈美食,都如過眼雲煙,那些歲月裡的她,宛若孩童,夢幻天真,並無多少憂愁,她的日子總是五彩斑斕。
崔盈吃過藥後,沉沉睡去,桌上的菜餚,並未動。
——
“二爺,二爺!!!”
穆元承正沐浴,聽見侍劍跌跌撞撞進屋,神情激蕩,他是從上京便跟在五郎身邊,後又去了漠北,最後五郎去後,他斷了一臂,又到他手底下當差了。
許是經歷多了,侍劍也不再是上京國公府裡那個毛毛躁躁的黃毛小子了,持重穩成了不少,沉默寡言的模樣,竟有幾分五郎的影子,甚少有如此喜怒形於色的模樣。
“何事?”
穆元承合衣外出,見他跪在地上,眼眶猩紅,似有淚意。
“柴房,柴房,二爺去瞧瞧吧。”
穆元承不明就裡,拿起一旁屏風上掛著的玄色雙肩繡海棠外衣,便抬腳欲往柴房區,心道,柴房不就是適才捉到了那夥淮南王的部下,除了其中一人武藝出眾,其他倒是不值得他上心。
他們應當還不知平安是他獨子,否則,適才便不會只拿四娘說事了。
“那夥人不老實?若是實在不聽話,除了跟爺過招那人留著了,其他的,你們看著辦。”
“不是,二爺,您說人死能複生嗎?”
侍劍聽穆元承有些不耐,忽的愣愣地來上這麼一句,自打五爺和七爺死後,二爺便不複往日那般意氣風發,總是成算十足的模樣。
他知道,是兩位小爺的死讓二爺大受打擊,畢竟風光了小半輩子,一吃敗仗,帶到沙場的弟弟們,便都死光了,二爺是無顏見主母,無顏見已故的三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