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就要,平安餓,平安餓……”嗚嗚嗚……
養在府裡時,想起他叔父,想起那個“孩子”,崔盈總是免不了嬌慣他些,是以,養得嬌氣了些,這哭鬧起來,擾得崔盈頭又疼了起來。
崔盈將他抱起,費了好大勁兒,這小子是越來越沉了,吩咐素縈道:“我記得那匣子裡還有些山楂條,拿些過來。”
“是。”素縈聽到山楂條,才拍腦袋,對啊,給小郎君吃些消食的小食不就行了!還能堵了小郎君嘴。
“好了,好了,平安不鬧了,平安不是最聽叔母的話了?今日怎的為了口吃的,又哭又鬧的,你爹爹和你叔父可不像你這樣,平安不是說要乖乖的,你爹爹和叔父最不喜歡不乖的小郎了。”
稚童抹著眼淚,“平安知道錯了,叔母,平安不哭了,叔母,你別跟爹爹和叔父說,說了,爹爹和叔父就不回來看平安了。”
幾人在馬車內哄孩子呢,忽的只聽見馬兒驚聲嘶鳴,車身一震,外頭車夫高聲道:“你們要做什麼!!??”
“嘿嘿,大爺們自然要來拿買路財,還要貌美如花的壓寨夫人!”
崔盈聽見外頭人說,不由凝眉,這是遇上土匪了,這次前去定州求援,因擔心走漏風聲,她並未帶護衛,會武功的不過暫作車夫的淩木,當日她救下的那個小乞兒。
“淩木,給銀子。”
崔盈絲毫不慌亂,對著外頭道,“還望諸位好漢收了銀兩,高抬貴手放妾身通行,妾身乃定州節度使,驃騎將軍,孟道長的孫女,這次回定州,是為了給祖父祝壽,前面不過二十裡便是定州,若是妾身未曾在天黑前到滁縣,接應的人必定生疑。”
“屆時,必定細查,諸位也不想榮華富貴就此了斷罷。”
“孟道長的孫女?你有什麼證據?”
一道低醇溫厚帶著磁性的男聲質問道,崔盈覺得有些耳熟,可又說不上像誰。
馬車被圍得嚴實,個個皆是帶著煞氣的彪形大漢,可崔盈早非昔日那個遇到個小毛賊便哭哭啼啼,撒嬌要哄的小娘子了。
她這次敢獨身前來定州,自是做好了萬全之策。
“這是妾身出嫁前,祖父贈妾身的腰牌,還請諸位好漢過目。”
她用眼神示意素縈將腰牌送出去,誰知馬車簾子一下被掀開,將她駭得一驚,好大膽的土匪,想不到驃騎將軍孟道長威名都鎮不住他們。
“出來。”
還是先前那道男聲,崔盈將孩子遞給素縈,慢慢走了出去。
眾人一見竟是如此標緻的一個小娘子,鬨笑起來,“小娘子隨我們一道上山,當個壓寨夫人也不錯,聽聞孟道長將你嫁給了一個肺癆鬼,前不久死了,這次你回來,也不過再找個男人嫁了,還不如在我們兄弟間挑一個。”
崔盈心中有些厭煩,倒是不曾畏懼,只是面上仍做驚駭狀,“你們若是敢動妾身,外祖定不會饒過你們。”
領頭人蒙著面,接過手下遞來的腰牌,端詳了幾許,“是孟道長的腰牌。”
“那好漢可否放妾身過去了?”
那領頭之人,騎著高頭大馬,身姿挺拔闊朗,一襲勁衣,說不出的威武,男兒氣概。
只聽他冷笑了一聲,“腰牌是不錯,不過,小爺瞧你可不像什麼孟道長的孫女,你是攝政公主派來定州求援的人吧。”
崔盈聞言,驀地瞳孔一縮,這下是真的有些慌亂了,這夥人想必也不是什麼真的土匪。
“爾等想必也不是什麼山匪吧?”
“猜對了。”
“帶走。”
那領頭之人下令,崔盈見他們人多勢眾,實在討不了好,便也不反抗,反倒是極為配合。
“你倒是乖覺。”
領頭人見她這模樣忍不住說了一句。
“若不然還得等挨幾下才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