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劍剎那間明白了,這小姑奶奶怎麼就那麼得五爺歡心,既有禍國妖妃的能耐,還有奸佞的諂媚,五爺一個甚少出府的小郎君,哪裡抵抗住。
崔盈正安撫她的金大腿呢,餘光掃到侍劍端著個託盤站在門廊處,跟個木頭樁子似的,隨口問他。
“你家爺傷成這樣,你也不說攔著些。”
穆元驍也覺她所言甚是有理,對侍劍頓時也看不順眼起來。
侍劍是有苦說不出,二爺教導弟弟,他活膩了上前攔。
這小姑奶奶怎麼還給他上眼藥,二人之間好歹算是有過命的交情,就算剛入府時,他得罪了這姑奶奶,都這些年了,氣兒總該消了才是。
若是叫崔盈知道他心裡這想法,那還真是要大呼一聲冤枉,她不過是隨口一問。
崔盈也知這人說話,慣愛添油加醋,便問侍劍昨夜到底是個怎麼一回事。
“好端端的,二爺怎麼會對五爺動手?我記得二爺最心疼五爺了。”
提到這事兒,侍劍臉上的表情值得讓人品味兒。
“昨夜五爺同夫人拌嘴,便到了二爺院中,去見了平安小少爺,五爺一直待在平安小少爺屋裡,還將小少爺給吵醒了,二爺說五爺沒出息,被……被夫人您給拿捏住了……便送了兩個漂亮丫頭……”
說到漂亮丫頭時,穆元驍趕忙給崔盈夾菜,不知為何兀自忙碌了起來。
崔盈面色一僵,看著穆元驍不停忙碌的動作,甚是心虛的模樣,皮笑肉不笑,佯作大度,
“想不到表哥一夜未歸,五爺原是去替阿盈尋了兩個妹妹,人呢?也不說引來見見,阿盈雖不是表哥正妻,可入府多年,又是表哥的貴妾,想來也能算半個主子,也能為表哥操持後院,管理好眾多姐妹。”
說到眾多二字時,她咬重了調子。
侍劍看著她這模樣,又瞥了瞥夫綱不振的五爺,心裡打了個冷顫,發誓日後絕不會娶納如此善妒的小娘子,免得自己被管得死死的。
“沒要,沒要,爺讓她們滾了。”
眼見表妹臉上還掛著笑,眼神卻越來越冷了,穆元驍忙不疊解釋道。
聽罷,崔盈鬆了一口氣,像是慶幸什麼,又像是心裡舒坦了。
等她反應過來,不禁自問:她方才是……醋了?
“給爺長話短說!”
穆元驍冷著臉沉聲命令侍劍。
“後來五爺無心就寢,便拉著二爺一道對弈,五爺提了提,給夫人您腹中小主子取得名兒,二爺又考究了五爺一翻,發現,發現狗屁不通,然後就講五爺給打了一頓,至於臉上的傷,是五爺跑出去的時候給摔得。”
等侍劍說到他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時候,穆元驍下意識想去捂著崔盈耳朵,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見他臉色不好,崔盈自然也只得憋住笑,又問,“那二爺覺得哪個名字好些?”
侍劍撓了撓後腦勺,“二爺也說夫人算是矮個子裡拔將軍了,難為您了。”
“行,我都知道了,藥留下吧,待會兒我替表哥上藥。”
“是。”
侍劍將藥放下,便又出去守著了。
用完早膳,崔盈問他,“表哥可要先去族學?待午時回來小憩時,阿盈再給表哥上藥?”
穆元驍想起昨夜被二爺訓斥那些話,不由垂頭喪氣,“日日都去,可爺根本不明白先生之乎者也,在放什麼屁,爺寧願去校場射五百支箭。”
崔盈黛眉微蹙,有些為難,“可表哥臉上還帶著傷,若是去族學,叫同窗瞧見……今日可否能同先生告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