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拋下我……”
“娘,不要罰阿盈……不要……”
……
“阿盈,我要走了,你離開公府後,定要護好自己,祝卿千萬歲,無處不逢春。”
明明還是倒春寒的時節,崔盈小憩不到兩刻鐘,額角鬢發便盡是虛汗,
光影浮動,她看見穆元驍向著那光影走去,任憑她如何呼喊,也不再回頭,夢裡的聲音,是那日的囈語,縈繞在她耳邊,像是魔咒一般,她又心虛,他怎麼知道她要走了,她在夢中矢口否認道:
“沒有,我沒有要拋下你。”
“不,我不會。”
“對不起……”
“不,你回來!!!”
崔盈騰得坐起,哈赤哈赤喘著粗氣,香汗淋漓,驚魂未定,她蜷膝而抱頭抵在膝頭,她救不了他,她沒錯,他之前對她也不好,崔盈細想穆元驍對她如何不好。
只覺頭痛欲裂,在腦子翻來找去,好像就只有他娘罰她,他被人拉走了沒看顧得上。
可是他對她的好,她卻不敢去數,她害怕,她驚懼,她果然是個狼心狗肺的人,看來她前世的生身父母,定然從她一出生就瞧出來了,才將她給扔了。
不會有人平白無故對她這麼好,定然是圖她貌美,圖她得用,一時新鮮……肯定是有所圖……
她已經管過他了,沒有用!她沒有錯!!她這是及時止損,她沒有錯。
她現在迫在眉睫的事情是,如何將那些信拿回來,對,她還得寫信安撫徐氏,盡人女之責。
崔盈從懷中抽了一方帕子擦汗,一邊穿上繡鞋羅襪,重新回到那到桌案面前,開始忙活起來。
先寫信,再想對策。
對,按部就班,日子總是要過下去。
她坐在案前,冥思苦想,能否找個高手將信竊回?聽來可取,可奈何手下無可用之人。
她咬著筆頭,手底下能有這種出入他人府邸而不驚動旁人的高手之人,她羅列了一番,發現只有魏鸞和穆元承。
朝大老闆要人,因私廢公,還浪費人手……那她必定在魏鸞心中的印象大打折扣。
朝克妻命活閻王要人,不是,她哪裡來的臉朝穆元承要人。
要是那傻子在就好了,他什麼都聽她的,讓他去找他哥哥要人,必定心想事成。
也不知主子她們去西南公差,何時回來,其實要是回來得早,紅鶯必然有辦法救那傻子,她……也就不必做噩夢了。
福至心靈間,崔盈將這幾方人馬羅列在一起,將這張寫滿幾方人馬關系的紙,拿起頓 在空中,窗欞外洩露出幾縷春光,將紙張照得透亮,目不轉睛盯了好一會兒,她似乎……有主意了。
穆元驍患病,穆元承要救弟,紅鶯能救,她得拿回信……
她有了一個一舉兩得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