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還是多仔細身子,咳咳,不然爺回來,小的不好交差。”
“小的就在外院,若是娘子有事,便差個丫頭過來吱個聲。”
侍劍頗不自在笨嘴拙舌地安慰了兩句。
崔盈:侍劍,我還記得三年前,你對我不假辭色的嘴臉,這算是狐假虎威嗎?
侍劍走之前還飽含期待地瞥了一眼她的腹部。
心道:若是爺有個三長兩短,娘子腹中有個骨肉,也好留下一絲香火。
崔盈自是不知他這想法,不然估計臉都給氣綠,都沒圓房,哪裡來的骨肉!
匆匆用過午膳,崔盈還得趕去大理寺,送最後一劑藥,唉,不知紅鶯何時才能回上京,她跟公主在西南究竟怎麼樣了。
她很擔心,那傻子撐不到紅鶯回來那一日,今日去瞧他,崔盈已經有些不忍去看他。
那麼鮮活的一個小郎君,變成如今這幅骷髏架子。
猛地想起穿書前,自己接待的一個專案負責人,後來得了癌症,從一個健身達人到皮包骨的骷髏,不過短短數月。
最後她帶著百合花和果籃去看望她時,她哭著對她說:小崔,其實我想讓他們給我注射安樂死了,但是我愛人他不願意,我都不知道,我現在這麼醜,這麼沒用,還在拖累家裡,為什麼不讓我去死。
這幾日他連回應她的力氣都沒有了。
走出大理寺,崔盈臉頰上的面紗洇濕了一塊,芙蕖接過面紗想處理時,驚呼道:“娘子,這面紗濕了,莫不是沾了郎君的口液,得幹淨燒掉。”
鼠疫還是猖獗於上京,讓人聞風喪膽,今日那婆子怠慢她,縱然有岑芙目前沒力氣管事的緣故,還有部分應是,畏懼她近身照料穆元驍的緣故。
崔盈打扮得十分素淨,月白對襟小襖,外披著穆元驍的鶴羽大氅,用銀簪挽了個隨雲髻,神情淡漠,壓下了往日豔麗之色,眉目如畫,宛若雪中仙。
輕聲對芙蕖解釋,“這面紗出來時擋了雪,這才濕了。”
掃了一眼面紗,隨意道:“那便燒了吧。”
“先不急著回府,去一趟胭脂鋪吧。”
她要找黃嫣,既然都已經出府了,也就不再傳人進府問話了,這些日子,因著鼠疫,叫人進府得查個七八次。
馬車剛行駛到胭脂鋪,還不等她叫來黃嫣,就見一生臉男人沖她拱手,“娘子,我家大人有請。”
什麼亂七八糟的大人,她不認識,崔盈面上懨懨,差人去趕他走。
“我家大人說,您瞧見這東西,定會願意赴約,”
接著呈上一漆黑木盒。
崔盈開啟一看,氣得七竅生煙,若非胭脂鋪還有三三兩兩的買主,她險些失了分寸,開始破口大罵。
這一波三折,她又到了天香樓,見那黑心書生早就坐在包間裡等候。
見她人來,鄭秀之喜形於色,“阿盈,你終於肯來見我了。”
崔盈快步上前甩了他一記耳光,
“鄭君珩,你敢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