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是穆家婦,同氣連枝,族中子弟有難,我豈能袖手旁觀,更何況五爺是二爺親弟弟……”
岑芙摸著肚子,嘴上這麼說著,眼神卻有些遊離。
“要奴婢說,五爺拖累二爺這麼多年了,這次被京兆尹的人帶走,也未曾不是件壞事,太太總是偏心五爺,根本就不公平。”
彩蝶憤憤不已。
岑氏等她說完才道:“住口,五爺與二爺是親兄弟,你敢離間兩位爺的手足之情,若非你是我的陪嫁丫鬟,今日便罰你二十大板,再趕出去,若是叫太太知道了,有你好果子吃。”
“奶奶,奴婢只是為您感到不公,斷斷不會在太太面前嚼舌根。”
彩蝶也看出來岑氏心中對穆元驍有些不滿,不然就在方才她開口時,岑氏就會出言呵斥,卻等她說完,岑氏才出言。
“行了,扶我過去,五爺出了這麼大的事,要是我還躲在安瀾院中兩耳不聞窗外事,二爺會怎麼想我。”
她點了點彩蝶,彩蝶恍然大悟,原來如此,若是叫奶奶只顧著自己,那在二爺心中多半會以為奶奶不懂事了,不識大體。
頓時頭如搗蒜,連聲道:“奴婢扶奶奶過去。”
於是崔盈這邊恰巧在前院的路上遇上岑氏,她先給岑氏行了個禮道:“婢妾請二少奶奶安。”
“不必多禮。”
岑氏含笑,她雖是潑辣,待穆元承的姬妾狠得下手除去她們的孩子,但是禮節向來是不錯的,吃穿用度也不曾虧待那些姬妾,下人們也是信服,她很深知以二爺這樣的人物,怎麼可能守著她一個人過,可事關公府傳承,若是叫別的小賤人先她一步生出庶長子,日後二爺承繼公府,這世子之位,該傳給誰啊……
見到岑氏,崔盈就渾身不自在,岑氏在她看來,活脫脫是個小孟氏,且岑氏如今身懷有孕,萬一路上出個什麼事,她跳進黃河也洗不清,遂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幾步。
入府這些日子她算是瞧明白了,無論錯在誰,像她這般的,便是頭一個出來頂鍋的。
寧國公前院。
“趙大人,我家五郎向來乖巧懂事,絕不會無故傷人,此中是否有什麼誤會。”
“哎,夫人,本官敢上府拿人,自然是有證據了,當日侍奉章九郎的歌姬,已招供,說親眼見到令郎射殺章九郎,罪證確鑿,這怎麼能抵賴呢。”
孟氏看向長子,穆元承示意她先不要輕舉妄動。
自從五郎出事,他就派人去查了,有了些眉目,但是目前無法為五弟洗清嫌疑。
崔盈到時,府上幾房主母都到了。
瞧見大腹便便的岑氏,穆元承眉頭稍皺,眼神卻柔和了幾分,芙兒待他之心,必不相負。
“二爺。”
“你怎麼來了,不好好在院中養身子。”
“五郎是二爺的親兄弟,妾身作為長嫂,如何能袖手旁觀。”
穆元承牽著她在身旁坐下,跟這對兒的柔情蜜意相比,崔盈就冷清多了,今日府上事忙,孟氏連給她白眼的時間都沒了。
倒是她那姑母興致勃勃地拉住她,悄悄咪咪,“那日丹陽湖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顯然三太太崔綰還不知道這內裡詳情。
“這……侄女兒一時半會兒說不清。”崔盈尬笑著抽回手。
眾人又聽趙大人像是厲鬼索魂般點出兩個人名兒,“穆元錦,崔盈何在?”
崔盈不急不忙上前一拜,她已確認此事絕非穆元驍所為,若是無權無勢還愁,如今男主必然會保住胞弟,為其洗清罪名,自己為公主辦事,公主再推波助瀾。
這兩人的本事,她是不懷疑的。
“什麼?這與我們錦郎何幹?大人!”聽到自己兒子的名字,三太太霎時坐不住了。
“三太太,當日令郎也在現場,難道您全然不知,還是快快喚來令郎,免得妨礙公差辦案。”
“這這這……”
三太太叫冤,顛來倒去說跟自己兒子無關,她心裡覺得是被穆元驍拖累了,但是當著孟氏與穆元承的面兒上,卻不敢直言。
“盈娘,你說啊,當日是個怎麼回事,你錦表哥是頑皮了些,可絕不敢做出如此膽大包天的事。”
崔盈被她抓得吃痛,想甩卻甩不開,她還不瞭解這個姑母,無非是覺得此事更自己兒子無關,又不想得罪人,讓她開口,說此事跟穆元錦無關,這種被人當槍使的事兒,她才不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