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逗幼子,又公箸給他夾了兩塊,然後就瞧見他皺著一張臉,覺得好玩極了。
穆元驍:表妹真壞,娘更壞。
“夫人,二少夫人過來了。”
岑氏?聽到二兒媳兒過來,孟氏納悶了一會兒,她不好好在院裡養胎,到她這兒來做什麼,先前岑氏無故小産,後來遲遲未孕,二郎連宮裡的太醫院首都請到府中給她診脈,道她是小産傷了身子,日後不好生養。
這次好不容易有了,還不仔細點,自從岑氏有孕,她連晨昏定省都給她免了,岑氏高興在她自個的院裡怎麼作都行。
“叫她趕緊進來,昨天夜裡才下了一場雨,別在外頭給風吹著了。”
“娘。”
岑氏身邊跟著自己奶嬤,和兩個陪房丫鬟,三個人眼珠子都盯死了在自家姑娘身上,但凡有個打滑就能上前接住主子。
她這麼小心翼翼,孟氏總算是滿意些了,當孃的就該對肚子的孩子多上點心,成日在院裡折騰管什麼用,她自己能生出來正房嫡子不比什麼都來得穩靠。
“老二家的來了,可用過午膳了,青姑,讓膳房加幾個有孕婦人吃得菜。”
“娘,兒媳聽說四嬸在給八妹看人家了?”
看來還真是有事兒,孟氏笑容微斂,“佩蓉是過來同我說過婉清的婚事,看了幾個人家,一個就是她孃家的侄子,跟五郎族學一同進學那個陳四公子,還有個是誰來著我給忘了?”
聽到穆婉清崔盈豎起耳朵。
“兒媳怎麼聽說,八妹近來時常去貢院,她一個未出閣的小娘子,總是去那地方,怕是不大合適,萬一被什麼窮酸書生誆騙了可如何是好,二爺如今在朝堂步履維艱,若是還要分心操持弟妹的……”
岑氏的未盡之意就是萬一穆婉清做出什麼醜事,又連累府上名聲,給穆元承帶來什麼麻煩。
無意躺槍的崔盈,恨不得狂點頭,那些窮書生最會騙人了!
說幾句話的功夫,岑氏就大汗淋漓,雙唇泛白,她的奶嬤心疼想上前來給她揉肩捶腿,被她給喝止住了。
看她這模樣,孟氏皺眉,這老二家懷胎後,身子骨怎麼虛成這樣?
“老二家的,你這一胎反應如何,給你看胎的府醫怎麼說?”
“娘,府醫說兒媳身體無礙,就是前面一胎傷了身體,這才老是盜汗乏力,多休息將養便是,兒媳孃家也請了民間婦科聖手,過來給兒媳坐胎。”
岑氏說得言之鑿鑿,大夫人也沒再多問,免得自己問多了,讓老二媳婦兒心裡慌,反而不好養胎。
不過她瞧著可不太像坐得穩胎的模樣,大夫人心忖,便打算私底下再挑幾個人去看顧著。
崔盈端詳了岑氏的臉色好半晌,腦子有些模糊的劇情,重新浮現。
穆二郎在接連被貶官後,恰逢正妻有孕,一時間沖淡了他仕途失意的低沉,反而跟結發妻子過了一段濃情蜜意的日子,可惜天不遂人願,沒過多久,岑氏在回孃家探望病母的幾日,被胞妹養得愛犬撲到在地,下_身血流不止,回到穆家後沒多久,就被穆二郎請來的太醫宣告,此生不能再有孕。
勉強算得上舒坦的日子過太久了,她竟然忘了這是一篇宅鬥文!
當然岑氏不會懷疑她的胞妹害她,那肯定是穆二郎的院中人,以崔盈宅鬥技能點為零的腦子,肯定算不出來究竟是誰害了她。
不過誰叫她是穿書者,她知道答案。
雖然在她進了穆元驍院中後,並未照著原劇情去爬穆元承的床,但是該發生的劇情依舊發生了,就像不久後岑氏會流産一樣。
她究竟該坐視不理,還是上前提醒,可是上前提醒,她又有什麼理由呢,她一點證據都沒有,總不能去跟岑氏說,二少夫人,過不了多久,你就會被你老公院裡的女人害得流産,而且不是你查出來的柳氏,而且是另一個被你提拔出來視為好姐妹的女人。
這麼狗血的劇情,如果不是她看過書,她都不敢相信,岑氏會相信一個跟她根本不熟,還是自家老公弟弟小妾的人嗎?這是一件值得考究的事情。
如果換成是她,很好,她不會相信,並且多半會認定她在詛咒自己。
此刻,連那個窮書生都被她先拋到一邊,她的腦子開始天人交戰,原本是打算蹭個飯,誰知道死去的記憶突然開始攻擊她。
“表妹,吃。”
耳邊穆元驍的聲音傳來,崔盈轉過頭,看他還是那副傻乎乎的模樣,孟氏還在跟岑氏說話,兩個人就如何養胎帶娃開啟唾沫飛濺的座談大會。
想起穆元驍那封建大家長的二哥,到現在都沒個孩子,還是自己和這傻子的金大腿。
崔盈一咬牙,決定還是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