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遙聽了楊友良這話,笑了一下,眉眼瞬間就彎成了小小的月牙,她看向聶百川,說道:
“大隊長,其實我們倆早就很熟了,百川他還幫過我好幾次忙,我們只是私下交往,沒有讓別人知道而已。”
她眼睛都不眨一下,順順溜溜地說道:“本來我倆也是打算著找個時間跟我家說我們倆的事情的,我早就認定他了,他也是這樣,早就非我不娶,就是沒想到,結果遇上這樣的事……”
“嗯,原來是這樣。”楊友良點點頭,若有所思。
他就說咋突然就要扯證了嘛,原來是瞞著所有人處了好久的物件呢。
又抽了口煙,楊友良說道:“哎,要是你們早說,也不至於發生昨天那事兒。”
向遙訕訕地笑,不答這話。
楊友良又說:“那你們這事兒,之後要怎麼應對家裡?向遙啊,我給你開這個證明,也是有點風險的,怕你奶奶帶著人來找麻煩吶。”
老聶他是不擔心,那人一直笑呵呵的,是個講道理的文化人。
就是張菊花,這老嫂子,難纏吶。
向遙撇撇嘴,換了稱呼:“楊伯伯,這種事情,我也說過了,我奶就是妨礙婦女的婚姻自由,她要真找麻煩,你們還得好好教育她呢。要是人人都學著這樣,咱們大隊的閨女以後真就退步成了舊時代婦女了,這要是傳出去了,以後的評先評優,還能輪得上咱們大隊?”
楊友良撣了撣煙灰:“你這話還是說得太嚴重了,也不是每個人都像你奶這樣嘛。”
向遙:“有人開了先例,就會有人學。咱大隊的閨女,多數都不被看重,不是嗎?”
楊友良沒話說了,沉吟片刻,還是猶豫。
他一向比較獨斷專行,其他人這會兒都不太敢說話,互相對視一眼,猜測著大隊長到底給不給開這個證明。
向遙沒有催促,她也知道這事兒確實有點難為人,現階段誰家結婚,不是經過了雙方長輩的肯定,都一一談妥了的,偏偏就她和聶百川兩人,就這麼光禿禿地來了。
就在這時,聶百川說道:“大隊長,可以借一步說話嗎?”
向遙和楊友良都朝著他看了過去,楊友良想了想,點點頭站起來:“行。”
聶百川看向向遙:“你先在這裡等我一下,我跟大隊長私下說幾句。”
向遙:“好。”
兩人並肩出了大隊部辦公室,不知道上哪兒說話去了。
向遙左右看了看,見屋裡那幾個人都看著自己,笑了一下,兀自找了把凳子坐了。
“向遙啊,你這是啥時候跟小聶處上的啊?”一個矮個子地中海中年男人笑嘻嘻地問。
向遙也笑,故作嬌羞:“處很久了呢,保管員。”
李保管員就看著另外兩個人笑:“瞧瞧,現在這小年輕,都是喊著自由戀愛,連家裡都不說了。”
向遙挑眉:“那咋滴。”
李保管員:“……是,倒也沒咋地……”
向遙翻了個不著痕跡的白眼,立刻又笑眯眯的:“對了嘛,總之呢,我跟聶百川同志,是真心相愛,兩情相悅,心意相通,心有靈犀——”
“咳。”
一聲尷尬的輕咳打斷了向遙的四字詞語展示,出自正好和聶百川一道回來的楊大隊長。
她豁然回頭,正好瞧見聶百川輕輕掩著唇,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充滿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