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我們的國情導致了我們現在的産品,就應該以洗衣粉香皂肥皂為主,而高階的洗液産品,我們已經足夠了。”
“這些所謂的問題分析,都是不正確的,我不想來揣測他們的惡意,但是,進入夏國市場,用所謂的外資身份來迷惑,這是缺乏誠意的。我認為合作不妥。”
如果說伍月華他們過來聽會,是帶著五分對周漁的信任和五分好奇的話,那麼王羅陽的話說完,伍月華真是想給他鼓個掌。
就是這樣,不能一說高階就覺得需要引進,一說先進就覺得自己已經不行了,這種合資引進方法,太盲目了。
最重要的是梅樹村有理有據,這個紀錄片要是拿給各家日化廠看,相信他們也會醍醐灌頂,不會被迷惑。
王羅陽都這樣,一時間,不少人都盯著參會人員,想要知道,那麼一下一個是誰會說什麼?
不過他們看的激動,開會的人卻是冷靜異常,周漁很快說道:“目前是這種情況,不過我們也可以從他們話術中明白,他們進入夏國市場後,將會採取怎樣的措施。”
“他們將以高階産品為主要賣點,譬如高階的洗液,高階的洗發水、沐浴露和牙膏産品。我認為,雖然我們目前市場沒有那麼大,但是市場會發展的,即便不和他們合作,我們也應該在品牌設定上,有所分類,讓有所需的人也能買到國産産品。而不是將空白的市場送給他們。”
這都行?
伍月華他們都笑了,人家這是準備薅肥羊的,哪裡想到,他們沒沾光被批判了一番,周漁還倒薅了羊毛回來!
不過,這個說法看起來很平常,彷彿就是在開會,可你要想到,這是有攝像機的,周漁這不僅僅是對華美日化說,還是對看這個紀錄片的所有同行說的,伍月華的感覺就不一樣了。
周漁跟她說過自己的名字叫漁的原因,伍月華甚至南州也因此受益過——南州的北方冬季菜基地就是周漁一手促成的。
那會兒伍月華就覺得周漁這人胸懷大,但那會兒是一地,現在是一個行業。
如今已經是改革開放的第七個年頭了,大家都開始講市場經濟,那就是自由競爭,原先很多共享的技術知識都開始避而不宣,但周漁卻在這裡一點點一條條的去告訴大家他們會怎麼做?
華美日化可是夏國如今日化行業的領軍人,她願意將坑替大家埋了,將發展方向公之於眾,日化行業何愁做不大,又怎麼會貪戀外資呢!
周漁說完了繼續,很快進行到了合作方式,工作人員徐倩將對方的提議說了出來。
“華美日化以廠房和裝置、品牌入股,bj以資金入股具體比例以評估為準),共同合資建立bh華美日化公司,我們將保證在日後的運營中,每年將對華美旗下品牌投入不少於1000萬人民幣。”
法務徐林開口,“因為目前沒有進入到下一步,所以雙方投入的佔比是不知道的,但是我們可以從過去他們在歐洲進入市場的方式,以及投入不少於一千萬人民幣這樣的話語推斷,他們肯定要企業的主導權的。”
“所以這句話的問題分為兩個部分,一是是否要讓出主導權,讓出會導致什麼?二是他們的投入是否是真的。”
“主導權的問題我來談。”周漁說,“首先我們要知道對方這麼強大,為什麼不自己做,而是要收購華美日化,這就可以再深挖,他們到底看上了華美日化什麼?”
周漁直接拿出了例子,“我們從歐洲那邊得來的資料表明,bj在十年間收購的所有品牌都消失不見了。以bj與英國品牌美然日化的合作為例,他們使用了三個步驟。”
“當時的美然洗衣粉在英國頗有市場,他們於是提高了美然的售價,讓美然的受眾不再購買,其次,他們則用將美然産品換了包裝,貼上了bj的品牌名字,以過去美然的價格出售,從而搶佔市場。”
“也就是說,在這個過程中,他們透過貍貓換太子的方式,拿走了美然的渠道和使用者,最終讓自己的産品暢銷。所以,如果合資沒有了主導權,那麼等待我們的就是一場噩夢。我們辛苦打造的品牌都會成為別人的嫁衣,我是不同意的。”
周漁說完,徐林立刻點頭:“是的,而且,他們提出的優待條件上還有很多陷阱。譬如每年為華美日化品牌投資1000萬,看起來挺多,但要知道,這缺乏限制條件。”
“是投在一個品牌上,還是投在多個品牌上。是投在研發上,還是投在宣傳上?因為過去的案例,我們在合作前不得不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如果他們將所謂的一千萬投在蓋廠房上呢?那麼我們的品牌得不到任何幫助。”
“而這樣的陷阱,還有很多,我一一說明!”
一般人看到每年一千萬,肯定是覺得那必然是為了品牌發展投資啊,哪裡會想到,還能這麼幹?
即便這是紀錄片,商務局那邊也忍不住議論起來:“這也太過分了!如果這麼做,那麼這個牌子,是既沒有了顧客,又沒有渠道,連後續的投入都沒了,那不就是沒了嗎?”
“就是沒了啊。剛剛資料不是說,收購的沒一個留存的,以史為鑒這是最有效的。他們這是慣用伎倆了。”
“如果不提出來這誰知道?哎呦,我這心裡突突突的,你說咱們商務局就是管這個的,可是要細心,他們怎麼知道這麼多?哪裡請的律師?”
這個伍月華卻知道,周漁當時招聘,很多專業都讓人覺得摸不著頭腦,開始是外語,後來是法律,他們覺得,學法律的不應該去法院嗎?來企業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