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住的亭子間,樓上走個路,前後左右全都聽見。
下面人咒罵了一聲後,錢臘梅才把嘴巴給閉上。
“清華,你是不是聽錯了,就沈家那個鄉下來的丫頭片子,能跟第四煉鋼廠的陳廠長相上親?這是我在做夢呢吧,還是噩夢!”
“沒聽錯,我原本還以為不是陳廠長,誰知道那天顧清樹親眼看見了陳廠長的司機送沈晚月回家。”
錢臘梅自己掐著自己的人中,翻著白眼,喘了口氣,“誒喲我心髒,差點沒被氣死,就看見司機送他回家?說不定只是……只是個巧合?”
“……那誰知道去,當時清樹跟孟婉在一起,也不敢細問啊。”
顧清華嘆了口氣,“唉算了媽,先別管這些,清樹聯系我說讓我今天趕緊去找沈晚月簽字,簽完了以後,清樹下班過來給我送錢。”
“啥錢?”
“上次我不是借了你們一千嗎?老孫知道了生了大氣,這都快一星期不回家了,媽,真不是我不向著孃家人,是我得先把這次給糊弄過去吧,萬一老孫真的提出來跟我離婚咋辦?”
錢臘梅的人中被自己扣的有些紅了,她才鬆下了手,“你弟哪兒來的錢,你就問他要,他說今天都給你了?”
“嗯,說一千都直接給。”
錢臘梅看看身邊的顧有財:“咱兒子有本事了啊,上哪兒弄的錢?你有數沒有?”
顧有才嘬了煙:“我上哪兒知道去,等回頭問問不就行了,我看八成啊……還是從孟婉哪兒弄的。”
顧清華也點頭:“可不是嘛,我瞧著那意思也是從孟婉身上打的注意,不然清樹往哪兒弄錢去?他現在就是個檔案室的主任,也不管車間,想要偷偷漏點東西出來都不行。”
“孟婉這媳婦兒可真是娶著了。”錢臘梅感慨萬千,“幸虧當時讓顧清樹跟沈家劃清了界限。”
“行了,趕緊走吧。”
顧清華催了一句,“人家沈晚月現在住的可是工人新村的筒子樓,比咱家住的都好。”
“……”
一聲尖銳的爆鳴,樓下的人開啟窗戶。
“到底誰家雞在叫呢?!!能不能趕緊殺了!”
“……”
錢臘梅欲哭無淚,又氣又惱,收拾了一下,一家人這才出發。
“老天爺,這工人新村的房子就是新,這一家能分個二十平米住吧,人均一下也不多啊。”
到了地方,錢臘梅酸溜溜的抬頭看著。
顧有財:“那也比咱那亭子間大……”
“……”
顧清華轉頭去找人打聽地方,顧清樹當時只說沈晚月在工人新村,卻不知道具體樓層。
“同志,你們這兒有姓沈的人家嗎?”
電話亭裡的工作人員頭都沒抬:“有啊,多了去了,找哪家?”
“應該是才搬過來沒幾天的,家裡一個大哥一個弟弟,還帶著倆孩子。。”
“哦,你是說沈晚月同志吧。”電話亭的人抬起頭,打量著他們,“你找他們幹什麼?登記。”
“我們是親戚。”顧清華說。
“對,現在還是親戚。”錢臘梅咬著牙說。
工作人員狐疑的看著他們,“親戚咋不一個姓,前幾天沈晚月同志出院,也沒見你們來看望啊。”
顧清華琢磨了一下,“同志,沈晚月很出名嗎?你認識她?”
“見義勇為的英雄啊,我咋不認識,頭兩天陳廠長還開著車給人送到新村門口呢,我天天在這兒值班,我肯定知道啊。”
“是煉鋼廠那位大領導?他一個大忙人咋會還往這兒跑?”
“送物件唄,你們到底是不是親戚,這麼大的事兒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