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有一日。
明媚走到了斬仙門的地界,地上紅色的黑蛇標記,標誌著一旦不受邀請進入這裡,便是對斬仙門的挑釁。
明媚毫不猶豫的向前走去,一個人卻從天而降,拉著她立在了原地。
那人是風照淵。
明媚目光默默地看著風照淵拉住自己的手,抬眸,含笑道:“風宗主,別來無恙?”
風照淵面色微動,這‘風宗主’兩個字從明媚的口中說出帶著別樣的意味,很是撩人。
他如同被躺了一般,趕緊放開了拉著明媚的手,板著臉說道:“你怎麼不叫師父?”
明媚挑眉。
粉糰子悄悄吐了吐舌頭,乖乖呢,果然它粑粑沒有覺悟,一如既往的作死呢。
明媚低頭輕笑一聲,在抬起頭道:“師父,你別來無恙?”
風照淵面色紅了,那師父兩個字明明很正常的字,被明媚這樣意味深長的一說,反而帶了一些不正常的意味。
他道:“我很好,你呢?”
明媚涼涼道:“不算好,也不算壞,天下人人都以我為恥,師父以為我過的如何?”
風照淵聽聞了。
最近這一段時日發生在明媚身上的事情,他一五一十的都聽說了。
蘭君如,柳江琮向他稟告了她們眼中的明媚,那是一個與以往明媚的印象全然不同的人。
而斬仙門則將明媚叛出了半月宗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他後來自然知道,斬仙門之所以如此做,是因為他們在明媚的手上吃了大虧。
飛虹宗則氣勢洶洶的發來了質問,質問半月宗為何調教出這樣一個欺師滅祖的孽徒,並號召整個修真界共同誅殺明媚,此事被他硬生生的壓了下來。
從前,他恨不能號令天下將‘明媚’這孽徒捉拿歸案,可如今這‘明媚’不是原來的那個,她身上揹負冤屈有多深沉,他便有多難受。
他默嘆一聲,知道此事很難像天下人解釋,之前那善惡明媚的解釋眾人並不領情,如今再解釋如同畫蛇添足,反而更難取信於人。
他目光鄭重的看向明媚,說道:“你與為師一起回去。”
“回去做什麼?”明媚抬頭看他。
風照淵心頭微熱,明媚問的那樣自然,他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了自己在明媚記憶裡看到的一切,他明白她的熟悉從哪裡來,這讓他有一些難安,卻又有一股不能給與回應的愧疚與尷尬。
他說道:“你多留在外面一日,便多一些風險,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我會慢慢想辦法為你澄清,你不用與天下為敵。”
明媚笑了一下,那笑容轉瞬即逝,她看著悠悠遠處,說道:“我回去做你的乖乖弟子?風照淵,你還沒醒嗎?”
風照淵愕然。
她連名帶姓的叫他?
他心裡一絲輕微的盪漾,他仔仔細細的想過,自己在明媚的記憶裡,和她一起並肩作戰,度過了無數春秋,他對她似乎不該排斥。
可是,明媚的這張臉,和他撿回來的那個‘孽徒’的臉一模一樣,他面對著這張臉,總有一種深深地罪孽感。
他想,若這是陷害明媚的那人的目的,或許某種程度上,那人已經做到了。
他微微有一些尷尬,“明媚,我不要求你乖乖的待在宗門裡,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不會攔你,你,是自由的。”
明媚看他一眼,笑了。
她相信風照淵的誠意,不過,她不需要。
她淡淡道:“自由?什麼樣的自由?”
風照淵眸色深沉的看著她,心中一凜,潛意識裡,他覺得明媚要說出的話,未必是他能夠接受的。
果然,明媚說道:“我可否光明正大的在宗門裡叫你的名字?還是我要叫你師父?我叫你你可敢應?還是叫你,你永無回應?我可否隨意進出任何地方,包括你的寢室,我不懼流言蜚語,你可也不懼?我生性無拘無束,時時要觸犯門規,你可能容忍?你能容忍幾次?一次,十次,還是每次?我生性愛多管閒事,遇見不平之事,不會顧及你的顏面,也不怕得罪天下宗門,天下人,你可也不怕?其餘我不能做不想做也不願意做的事情還有許多,風照淵,你可能給我自由,無懼天下流言蜚語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