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挾持 “你是……師父?”
紅椿醒來時, 完全忘了方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聽著房中令人臉紅心跳的動靜,只希望此時自己是個聾了的瞎了的,半晌, 待那抹玄色身影, 帶著一絲冷冽松香氣息掠過她身邊時,她這才暫時鬆了口氣。
紅椿從繡著牡丹花紋的暗紅絨毯上爬起來, 揉了揉生疼的脖子, 小心翼翼走到紗幔。
這樣驚天動地的秘密被她撞見了, 怎生是好?誰人都知,謝家兄弟關系不合,若二公子那裡說了實話, 她大概是死無全屍了。
不如就……賭一把?
將錯就錯, 反正謝如歸只是要個孩子, 怎麼著都不會是他自個兒的, 那誰的不都是一樣麼?
若林姑娘這回運氣好, 就此成了,這起碼是謝家的血脈,總比外頭那些野種來的好, 她這輩子把這個秘密爛在肚子裡, 說不定能保住一條性命。
紅椿松開汗津津的手,剛要進去, 就聞斜倚在軟枕上的人兒捂著面暗暗啜泣。
林錦璨全然猜測出謝如歸的鬼主意,她冷哼一聲, 用餘光瞥見簾子顫動了下,她幹脆蜷縮起來,把臉埋入被子裡放聲抽泣。
這還沒完,傷心了老半天, 她搖搖晃晃爬下床,取下柔軟卻堅固的紗帳懸掛於房梁,傷心欲絕:“生出這樣的醜事,我再也不活了……”
紅椿一驚,直奔入房梁下,好在林錦璨身子輕,才不至於喊人就把人抱了下來。
她擦拭掉林錦璨的淚花,指向暈死的男人道:“夫人冰雪聰明,這一遭下來,想必也知道事出因果,您若想不開尋死,那咱們的委屈可就白白受了,今日之事,奴婢就當不曾看見,昨夜與夫人一夜春宵的是二公子物色過來的人,與三公子無關。”
林錦璨等的就是這一句話,她跪坐於地上看著那個來路不明的男人,無意說了句:“那他該怎麼辦,要他醒來定會將此事告知他人。”
紅椿差些忘了這個房間裡還有旁人在,她沒殺過人,可再如何冷靜膽小,在謝家這種地方待久了也會被逼瘋。
紅椿拿起地上的白綾,二話不說死死纏上了男人的脖子,男子頓時雙眼瞪大,面色漲紅,青筋爆出,在痛苦呻吟了幾聲後,便咽氣了。
她哆嗦著把人推開:“這位公子家道中落,世上已無半點血親,他常來醉春園酗酒,仇家多的很,二公子本就不想讓他多活,死人的嘴才最嚴,可紙包不住火,夫人若不想死,就得暫時聽我的。”
林錦璨挑眉,饒有興致:“哦?你可是有兩全其美的法子?”
“三公子方才是怎樣溫柔細致的,奴婢可都看見了,天下男子眾多,既然二公子辜負於你,倒不如換一個有能耐的?您若誕下他的子嗣,哪怕某天謝家易主,三公子看在孩子的份兒上,也不會薄待於你。”
紅椿說的這番話不錯,但林錦璨笑笑不語,半晌才應道:“總歸還是得弄出個孩子來交差?”
“是。”
話雖如此,可她是亡命天涯,茍活於世的亡國公主,不是被困於內宅的求生的宗婦。她不會待在謝家太久,啟蟄一旦有訊息,林錦璨這個人便就此銷聲匿跡。
孩子只會是個累贅。
林錦璨坐於梳妝臺前,梳理著被謝鶴徵撞得有些淩亂的烏發,衣領下方盡是斑駁的奼紫嫣紅,她展臂穿上外衣,腰處的酸漲無時不刻在提醒她。
現在當務之急的是,需要一碗避子湯。
她看著鏡子對紅椿道:“外頭那些人可是隨謝鶴徵撤了?”
紅椿推開窗子打探了番道:“只撤了一半。”
林錦璨抓著頭發的掌心一頓。從與青蕪碰面到現在足足快兩個時辰,若計劃中途未被阻斷,青蕪此刻應是帶著人襲入暗牢了。
赤炎軍撤走了一半以上,劫獄一事大概是被謝鶴徵發現了。
“夫人,你怎麼了?”
林錦璨動了動僵硬的手,呆呆道:“你說他會有事嗎。”
紅椿一愣:“三公子怎麼會有事?他護衛眾多,又與陰謀陽謀周旋慣了,圍剿幾個不入流刺客是輕而易舉的吧?”
師父為千機閣操勞半生,到頭來卻是孤軍奮戰,青蕪的做法無異於以卵擊石,可哪怕是有一線生機人也要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