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風湧入巷口發出幽咽的“呼呼”聲,四周白牆黛瓦,盡頭有左處有一扇圓形拱門,細細聽去裡頭還隱約傳來不知是貓叫還是婦人的抽泣聲。
林錦璨一頓回頭看了眼身後長長的小巷,深吸一口氣,往拱門裡走去。
廳堂的門開啟著,院內白幡飄揚,擺滿花圈,那蒲團上跪著一位著白衣戴白布的女人,手裡不斷朝前方燒出黑煙的銅盆裡,撒下黃色紙錢。
什麼雨瀟閣,這明顯就是一個靈堂。
林錦璨踏入滿是紙錢白幡的小屋子,那裡正放著一口烏木棺材,女子哭得投入,並未發現她進來,林錦璨只好拍了拍她的肩膀。
女子轉過頭來,見了她驚呼一聲,跟見了鬼似的連連躲到棺材後。
“輕英?”
林錦璨愕然,她在陪嫁丫頭竟沒死,還安然無恙地跑到了謝家?
“啊!鬼啊,夫人!夫人!二姑娘她從棺材裡爬出來了!”
“你這死丫頭胡說八道說什麼呢?整天做白日夢!我還想著早日回幽州見老爺呢,誰知道謝老夫人偏偏要我守完頭七,才讓我把那死丫頭的骨灰帶回去,晦氣死了!”
話音剛落,屏風後的搖椅晃了下,從裡頭出來位年輕美貌的夫人,她扭著腰肢打著哈欠走著,雖與輕英一個打扮,但臉卻依舊嫵媚動人。
林錦璨一愣,全然沒有想到會見到她的繼母杜氏杜清若。
“杜清若?”
女人聞有人喚她名字,鳳眸半睜,看清眼前的影子後,那半開的櫻桃小口僵在半空中,抓著輕英一起驚惶大叫了起來。
“來人!來人啊!有鬼!”
倏地,拱門外幾個掄著棍子的僕役就沖了上來,他們也不顧林錦璨的身份,抓住她的臂膀,將她朝鵝卵石上摁去。
林錦璨掙紮片刻,見他們從袖子裡拿出捆繩就要將她的手腕反綁住,她跪坐在冰涼的地上,抽出發簪指向他們。
“大膽!我是幽州通判林孝之的女兒,你們未來的二夫人,誰準你們這麼放肆!”
動作這樣快,這些人顯然就是在外頭等著。
“什麼通判之女二夫人,我家二夫人死於非命,早早入棺。你這莫名其妙出現的女子將人殺害後還妄圖頂替朝廷命官之女,謀取謝二夫人之位好日後貪享榮華富貴。”
“我家主人不在府外揭穿你,已經算給你面子了。”
倒天返罡,好一個賊喊捉賊。
林錦璨冷笑,謝老夫人還真是趕盡殺絕。
宋婆子領著一行人,厲聲呵斥:
“來人!殺害二夫人的兇手就在這裡,把這個贗品給我扣住押去衙門問罪!”
“慢著!”
放才在灘邊人多眼雜,謝老夫人不“拆穿”她,反倒關起門來指認她是贗品,看來,謝老夫人想偷偷把她解決掉。
林錦璨站得端正,她慢條斯理地整理好頭發上的珠釵,冷哼:“贗品?你們說我是假的林二姑娘,可有何證據?”
她走入屋內,掀開棺蓋,隨著“碰”的巨響,林錦璨指著躺在玉枕上的女屍體道:“拿一具和我一模一樣的女屍做比較,就能說我是假的?”
“那這女屍又為何不能是贗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