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錯…我下次再也不說我們是夫妻了。”
少女不理她,半晌後,柔軟的被子蠕動了下,把那顆腦袋埋在臂彎裡輕聲抽泣。
她想起要馬上嫁給不喜歡的人,還要強迫與之肌膚之親,日後甚至要忍受生子之痛。
她堂堂一國公主,怎麼就落到了要迎合男人才能活下去的地步?!
還有那千機閣,算個什麼東西?她不幹了!
強烈的不甘和屈辱讓她鼻尖和心髒醞釀出一捧酸水來,這次不是演的,她是真的想哭啊!
謝鶴徵的手停在半空中一時啞然,他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壓抑的啜泣聲在寂靜的屋子裡環繞,哭得他心都焦了。
“……”
“等會兒回去,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你不是說你不想嫁人嗎?那就跟我走我養你?…我的意思是,我保你日後衣食無憂。”
謝鶴氅想到她和他說過,她在家中過的很不好,她性子這樣軟又愛哭鼻子,定會被家中的兄弟姊妹欺負了去。
“若你和你夫君過的不高興了,便拿著這塊穗子去來找一個叫趙青墨的人,我會讓他給你在京城購所宅子,拿銀子給你去經營幾間商鋪。”
“小姑奶奶,你兇回來怎麼樣,你要是能解氣,打我也行。”
見這麼說了,小姑娘明顯緩了些,謝鶴徵想了想,挑眉道:“仙女兒姐姐,不哭了好不好?”
被窩裡的腦袋終於動了動。
謝鶴徵見罷鬆了一口氣,他下意識剝開粘於她額角的發絲,隨後脫下身上的鶴氅往林錦璨身上蓋去。
外頭寒風蕭蕭狼哭鬼嚎似的,枯枝像嶙峋瘦骨在風中顫顫巍巍搖曳著。
謝鶴徵冷眼看了眼身邊隆起的玄色鶴氅,嚴寒裡竟有了一絲溫暖的感覺。
他疲憊閉眼,隔著那塊玄色布料,抬手哄嬰兒似的輕輕拍著少女的背脊。
慢慢的,他嘴角微揚。
小姑娘而已,其實也不是很難哄,隨便騙一騙就好了。
赤焰軍接收到訊號彈後,連夜快馬加鞭趕往此地,等尋找道村落時,一匹快馬又折損了。
彼時,謝鶴徵剛把發高燒的林錦璨哄睡下。
一番靈敏迅速地包圍後,一黑衣人跪下複命:“少將軍,人都捆起來了。”
屋裡三人都被塞住嘴巴,手被捆綁著,膝蓋跪於土地上。
謝鶴徵負手而立,回首瞧了眼榻上昏睡的人:“將人提遠些審問。”
“是。”
林中,本是叫顧的男人一改溫潤模樣,他坐於太師椅上,手裡把玩著一隻長劍。
謝鶴徵如鷹的眼眸寒色逼人,他問出了一直想問的東西:“莫大娘,那日發生了什麼?我似乎聽見有人在喊…雍熙?”
“雍熙聽起來有些耳熟,好像是前朝某位公主的封號呢?可我記得,那個小姑娘不是被謝家三公子謝鶴徵親手用鴆酒毒死了嗎?”
莫大娘心中一怔,隨後恢複了常態:“你這殺千刀的,你家娘子中了毒,如今疼痛難忍,不心疼媳婦兒,卻一直問這些稀奇古怪的話!什麼狗屁前朝公主,她能叫雍熙,我的孫女兒就不能叫了?”
“她?我的妻子?”謝鶴徵不由得冷哼:“一個只會撒潑打滾,毫無家教的婦人,配做我的夫人嗎?”
莫大娘扭動著身體,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辱。
謝鶴徵淡定拔出長劍,玩味地在空中拋棄又接回,最終把劍指向莫大娘的喉嚨:“我乃朝廷命官,吃的是皇糧,如今事關國危,我難道不應該過問嗎?”
“說,你和她到底是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