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你沒事我就回去。”
“船上你的人多嗎?”
萊爾搖搖頭。
命令來的很急。
他已經設想過大主教會把他派去的幾個地方,提前安插了自己人。可這種與窮舉法無異的應對方法遠遠不夠。
他有太多兄弟,大主教可以讓他取代他們中任意一位。而他自己這邊,蛇鱗粉還在市場上流通,工廠的事情需要處理,偷竊者帶來的線索需要排查。
壞事不會一件接著一件抵達,它們往往是一起發生的。
命令到了,他只能硬著頭皮登上這艘船。幸運的是,安插在這艘船上的探子中有一位是船醫,剛剛好幫到了冒失的海眷者。
和她想得差不多。希琳默默點頭。他能做到的事有限。
她也一樣。趕在被抓到之前囑咐海豚送走她的戰利品已經是當時能做的唯一的事。
南方軍隊的反應太迅速了,他們做事的行為處處傳達一個訊息,就是這樣的突發情況他們已經預演過無數次,所以才能在危機來臨的那一刻做出最迅速有效的反應。
“我不能留太久。”萊爾的聲音打斷她的思考,“還有什麼需要的嗎?”
他最好能弄來一艘小船,充足的食物,海的女兒能夠自己解決淡水的問題,有了船,她就可以離開。他必須想一個理由,為她爭取到狀態好轉。萊爾設想了許多答案,他的問題,更多是詢問自己。
她用一聲呼喚中止他的自問自答。
“萊爾·亞當斯。”
他轉過頭,認真聆聽接下來的話語。
“弄些海水來,放在這裡。”她回複,“還有你艙室的床下。”
“我會去找你的。”
片刻的會面,她連俏皮話都來不及說幾句,又怎麼可能把所有的話都講出來呢?
這裡並不安全。
他們都知道。
他們需要再次合作。
萊爾深深望了她一眼。
他離開後沒多久,就有人進入這間艙室。希琳不認得來者,看對方一身汗衫馬褲,不是軍隊的人。
他放下兩個桶,一個散發著臭味,另一個裝著半桶水,一句話沒說重新離開艙室。
她聽到清晰的上鎖聲。
門鎖是用來騙外面巡邏的人。
希琳明白,這就是萊爾·亞當斯為數不多的自己人。
她深深撥出一口氣。麻藥消退,她能感受到疼痛傳來。
很難具體說出疼痛的部位,身體內髒攪和成一片。
很多年沒有受過傷了。
親身體驗過疼痛,才能讓她記住小看南方的工業化有多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