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他身邊的人主動握住了他的手,又迅速抽離。
“有什麼事嗎?”夏洛特佯裝一副忘記的樣子看向靠近的阿利亞,她的視線已經搶先一步落在阿爾伯特身上。
“夫人,您的老師來了。”
他來了有一陣了。夏洛特站起來,慌亂地撥弄頭發。
“好,請他稍等一下。”
她轉身,避開海因裡希打量的視線,手指相互碰觸就已經是犯罪,其他的動作根本不需要刻意擺弄。
“我要去上課了。”她指了指遠處,“你再繼續曬一會兒,醫生說曬太陽對你有好處。”
拋下這句話後,她也不等回複,就朝著阿爾伯特的方向走去。
轉身的一瞬間,先前的懊惱,嬌嗔,全部被拋在影子裡,夏洛特微微抬起頭,眯起眼睛,注視著前方的阿爾伯特。
他看到了多少?
—
瞭望臺上,希琳靠在桅杆,旋開鋼筆,在瞭望手記錄表上畫下幾個符號。
船隻一直在往東行駛,已經進入了琴海和東海的交界處。
這就是委託中海怪出現的海域。她們已經在附近繞了兩天了,卻始終沒有發現目標。
老練的獵手不會因為區等待就失去耐心,讓她覺得奇怪的事,這片海域在灰港老水手的口中從來就和安寧無關。
她抬起頭,天空蔚藍,陽光刺眼,偶爾飄過一朵雲,很快就消失不見。
太安靜了。
連海盜都沒有。
這段日子,水手們的訓練每天都在進行。希琳不敢說她們已經是合格的戰士,但至少比剛剛上船的時候更加強壯健康。
她不敢鬆懈,就是因為知道航海不只有分享美酒和寶藏,可現在這趟航程像是一場悠閑旅行。
連海水傳達給她的訊息,都是緩慢而安穩的。
好奇怪。希琳抿著唇。腳下的平臺微微晃動,有人沿著桅杆上的梯子爬了上來。
是葉瑪,水手一隊的隊長,也是預備的瞭望哨。
她的動態視力是這批水手中最好的,一下就看到在木框和籃子之間逃竄的老鼠。
老鼠總是找東西磨牙,是船上的隱患。
尤莉葉因此發現了她的才能,讓她兼任瞭望手的工作。
瞭望手是船隊的眼睛,她工作的地方是離甲板幾十米的高臺,在這裡,她縱覽全域性,與海戰指揮一起決定著一場海上交鋒的勝負。
“交給你了。”希琳把望遠鏡和瞭望哨日誌交給她。
葉瑪不會寫字,筆記上有針對這種情況設立的符號。她只要記住圖畫符號,按照真實情況畫在對應的位置就可以了。
船長打著哈欠:“我去補覺。”
葉瑪接下任務,目送著船長沿著梯子離開。
她眺望遠方,海面上十分平靜,只有偶爾掠過的海鳥發出幾聲鳴叫。
深水中,渾身被藍色包裹的陰影晃蕩在深海碧波號下,蟄伏著等待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