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會會做這樣的事。
希琳蹙起眉頭。
海因裡希挺有禮貌的。她對他的印象不差。現在,她從萊爾·亞當斯這裡得到一個無法理解的答案。
“想不明白可以不想。你只要知道,那些船必須被毀掉。”
如果北方人幫教會毀掉這批船,風暴庭會怨恨北方人,而不是派遣他們出征的教會。在這樣的利益交換中,教會會完美隱身。
那艘巨鯨一樣的船。希琳想起他忍不住嘆息,如果它不是南方人的船,或者沒有被毀掉,那該多好。
“為什麼毀了它呢?”她忍不住說,那艘船真的很漂亮。她喜歡船。
“總不能把他們交到敵人手裡。”
希琳更不明白了。那些船都在北方人手裡。難道說南方的敵人不是北方?
“休息吧。”萊爾說,“你和我暫時都與這些事無關,解決南方和北方之間的戰爭才是現在需要做的事。”
雖然他很清楚,這只是暫時的。等南方解決了內鬥的事情,很快就會把手伸向北方的土地。
他的父親早就派人跟進這一切。讓私生子獵殺海眷者也只是其中一步。
真可惜。海的眷者離他這麼近。他沒法殺了她。
“可你在向我表達你的厭煩。”希琳支起身體,她自從他的話語裡只感覺到厭煩。
萊爾·亞當斯有什麼想要和她說,可他自己都沒有認識到這種厭煩。
她只是感覺,他好像不喜歡南方。可他也不喜歡北方。
他好像很厭惡自己。從她提起私生子的時候,就有這種感覺了。
按照南方的標準,他沒有姓氏,沒有信仰,沒有歸屬。
他在短暫的爆發之後恢複了之前的樣子,就好像從來沒有聽到過這個詞語一樣,卻在之後的每一句話中都向她表達這種厭惡。
他想死。但有什麼困住了他,他無法完成這個心願。
“海眷者。”他抿著唇,逃避這個話題。
“希琳。”她糾正,蔚藍的眼瞳在黑暗中閃爍著堅定,“我不喜歡這個稱呼,我有名字。”
“可你就是海的眷者 ”萊爾蹙起眉頭。
她在逃避命運,如此堅定地逃避。
“是。很多人都這樣稱呼。可我是也是希琳。至少,希琳是我的名字。”
“好。”他答應下來,“希琳,我有一件事想要你幫忙。”
“你說。”
“我的妹妹在城內,就算我們回到前門鎮,和談的事情也不可能在一兩天之內結束,我想請你幫我給她送些需要的東西。”
萊爾內心不停唾棄自己,為了逃避海眷者看穿他的事情,他甚至不惜把萊娜拋了出來。
“我去什麼地方找她?”她點點頭,這不是困難的事情。
他望著她。她眼裡的真誠是真的。海眷者是正直的蠢貨,她會做到的。
即使這樣,他還是猶豫了很久,才將安全屋的位置告訴了希琳。
“謝謝。”
希琳再一次躺下前,聽到一聲細弱地道謝。
原來妹妹是他的責任。
希琳閉上眼睛。
將血脈相連的親人當作責任,再把這份責任當做必須活下去的理由,怪不得他沒有歸屬。
真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