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哭?”
朱莉安娜抹去面頰上的痕跡,踟躕許久,她才開口:“我只是想,我從來沒有喝過這樣的酒。謝謝你,希琳,還有你,尤莉葉。”她只是隨口一提,很快就拋在腦後的事情,而她們,為她倒滿整整一杯。
希琳和尤莉葉一定不知道,這一杯酒價值三千金索子。
希琳感到詫異:“這不過就是一瓶酒而已。”
“是的。”她點點頭。不過是一瓶酒而已,無論它被賦予了多少價值,都只是葡萄藤上的葡萄,勤勞的雙手將它採摘,釀造,變成了人們口中價值非凡的美酒。
“無論多麼困難,我們會一起面對。”朱莉安娜走到希琳面前,她的聲音那樣輕,像是夢一樣恍惚,可希琳還是聽到了。
船長的視線落在尤莉葉身上,只見她無奈地抬起自己受傷的手臂。
這一刻,希琳才真正明白了朱莉安娜的變化,她是南方人,朱莉安娜說南方人的真正的目的隱藏在掩飾的話語之下,她只說對一半,其實她們的情感也一樣,一樣隱藏在不起眼的細節中。
直到這一刻,她才接受了自己,接受了自己的全新身份,卸下負擔,用一種自由的姿態,站在這艘船上。
自由。希琳忍不住笑出聲。
她不喜歡這個詞語,卻還是使用了它。
她站起來,神情放鬆卻不輕浮:“是的。早在你登上深海碧波號的那一天我就說過,你登上我的船,我們就是姐妹。”
“哎哎哎,你們要不要這麼肉麻。”尤莉葉完全不在乎這些變化,她昂起下巴,朝著桌上的信件點點頭,“別忘了,現在船還在北上,如果你不想傳送到公海上,最好抓緊時間做點正事。”
朱莉安娜抹去眼淚,她的表情已經變成堅定。“不能因為我的事情浪費時間了。”她急著拿起信封,取出裡面的信紙。
過程是靜謐的,朱莉安娜臉上的表情變化著,直到她放下最後一張紙。
堅定帶上嚴肅,她的目光露出擔憂。
“上面寫了什麼?這個崔斯特·亞當斯很強嗎?”
朱莉安娜搖搖頭。
“他很弱?那就不用擔心了,希琳的劍術你也見過的……”
“不,不是這樣的。”朱莉安娜舉起手中的情報,“希琳,真正危險的不是上面寫的這個人。真正危險的,是給你情報的這個人。”
“夏洛特?她只是一家酒館的老闆。”
“無論她是誰,你都要小心。”朱莉安娜將內容展示給兩人,她解釋說,“這是一份起居表,還有這個人最常去、最喜歡的地方。他喜歡的食物,用品,甚至是細微的習慣都記錄在冊。我做過貴族的管家,像這樣詳細的日常起居一定是非常親密的人才能夠傳遞出來的,至少是貼身僕人。”
“有什麼區別嗎?”
“僕人是很複雜的等級。”朱莉安娜不知道該如何和希琳和尤莉葉解釋其中的不同,在這兩個北方人看來僕人就是一份工作,她們可想不明白同事之間複雜的勾心鬥角。
“我只能說,到了貼身僕人這個位置,無論是地位還是薪水都遠遠高過其他人。你們想一想,能讓這樣的人開口透露主人家的資訊,需要多大的好處?你口中夏洛特的本事真不小。”
尤莉葉連連點頭:“我就說這女人是貪婪的母狼,她肯定沒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