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青色的衣袍上?大片暗紅,縷縷發絲沾了血痂,渾身都是刺鼻的血腥味。
明榆從樓上?跑下來?,玄枵不?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
明榆見狀上?前一步,訝然道:“你……這是去?哪了?”
“處理掉了幾個麻煩的人。”玄枵拘謹起來?,揪著衣服。
“換身衣服好好休息吧。”
明榆抓住他緊繃的手背,帶他去?盥洗室,吩咐雲舒去?打熱水。
明榆取來?藥箱,道:“哪裡傷著了?”
“臉和胳膊。”
明榆把他轉過來?看?了一圈,只?有小臂上?多了幾道破痕,身上?完好無損,只?是看?起來?嚇人,頓時鬆了口氣。
明榆解開他的護腕,上?了藥包紮好,“沐浴時別沾水。”
“我聽雲卷說昨晚在?回?來?的路上?耽擱了,沒發生什?麼事吧?”
雲卷是被雲舒搖醒,兩人醒來?後驚覺自己居然睡著了,回?頭看?明榆坐在?車裡蜷在?角落,臉色很差。
雲卷嚇得魂飛魄散,還以為出什?麼事了,好在?明榆說無事,只?是見他倆駕車犯困,便說停下來休息一會兒,但荒郊野嶺,冷颼颼的,不?免害怕。
兩人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殺手,警惕性異於常人,絕不?可能不?知不?覺睡過去?,只?可能是中途發生了意外。
明榆心漏了一拍,眼神閃了閃,收拾著藥箱,搖搖頭:“我好像也睡過去?了。”
玄枵歪頭看?著明榆的神情,沒有繼續追問,從懷中掏出油紙裹著的鮮花餅:“喏,早膳。”
“其實有些事,我可以替郡主?做。”
明榆點?點?頭,接過油紙,剛拿起一塊,一條胖乎乎的蛇腦袋聞著味湊過來?,嗅了嗅糕點?,表示它也要吃。
小白自從被吊在?樹上?後放聰明瞭,叼了一塊鮮花餅就溜走了。
“謝謝你,你吃一塊。”
玄枵就著明榆的手咬了口餅:“我們之間不?必道謝,都親過了,怎麼還這麼生分?”他眼睛亮亮的,期待地?看?著明榆。
“啊,別說——”明榆捂著臉跑出房間。
玄枵臉上?的笑容隨著明榆的離開逐漸消失,盯著空落落的門口出神。
他關上?門,換下髒汙的外袍,露出斑駁的裡衣,最深的一道傷口深可見骨,他胡亂地?把藥粉敷在?傷口上?。
隨意處理完,把破爛中衣塞進櫃子裡鎖好。
玄枵在?回?來?前已經換過一身衣服,他不?想?讓明榆撞見渾身血氣的自己,結果快進林子又遇見了埋伏。
他在?大齊樹敵眾多,想?殺他的一隻?手都數不?過來?,可能出那麼大手筆的人,除了那隻?手遮天的人,別無他人。
玄枵剛解開裡衣,聽見匆匆腳步聲,忙把衣服拉上?捂好,罕見的慌張色在?他臉上?一閃而過。
然而,穿得再快也沒明榆瞧的快。
“我不?是故意的……”明榆結結巴巴地?解釋,指了指天,“下雨了,來?躲雨。”
太陽剛冒出頂,烏雲便籠在?一起,天暗下來?,豆大的雨點?灑下來?,噼裡啪啦,屋簷逐漸掛著雨幕。
雨嘩啦嘩啦的下著。
這是明榆第一次看?見他的後背。
青龍的爪牙沒入窄腰間,龍身橫穿整個後背,龍尾爬上?後頸,怒目齜牙。
再往下的刺青被衣服擋住了。
刺青上?有大大小小的疤,新傷舊傷交錯。有一道疤像是一條蜈蚣扒在?背上?,明榆看?得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