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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後初二,沈知遇用應晏的手機聯絡了孫爽,讓他給自己送手機,外加把線上醫療的資料帶過來,孫爽在電話那端都哽咽的說不出話,沈知遇靜靜地等著他平複情緒,聽他應了聲好後,又說:
“我挺好的。”
股市初六開市,沈氏和房氏都沒幾天好活了,沈知遇在這最後的時間裡問可不可以把對沈氏最後的收購交給自己來做,他想親手結束自己建立的一切,應晏沒什麼不能同意的,也認為這是一件好事兒,不單單是覺得沒有人比沈知遇結束更適合,也是想他有事可做,這樣或許對他的情緒有更大的幫助,當即就讓秦冕過來一趟,做詳細交接。
他們在客廳裡談正事,應晏也漸漸恢複工作接了幾個電話,等他結束沈知遇和秦冕還沒談完,時間卻已經快到晚飯點,他走過去站在沈知遇的身後給他捏肩膀:
“要不要歇歇?”
沈知遇頭也沒回:“不累。”
說完就又和秦冕商量了起來,應晏有些無奈,但也不會打擾,只又問了一句:“晚上想吃什麼?”
沈知遇這次回了頭,說:“都可以。”
應晏便沒說什麼,又捏了兩下他的肩膀,邁步去了廚房,沈知遇對此已經習慣,秦冕卻已經忘了自己說到哪裡,卡了殼,直到察覺沈知遇看他,他才組織了一下自己的言語,指了指廚房的位置:
“應總是準備自己做嗎?”
沈知遇聞言不動聲色的又翻了一頁資料:“我們還是早點交接完比較好,他做的飯菜並不好吃。”
秦冕:“……”
這不是好不好吃的問題,這是匪夷所思的問題,他和應晏也認識快十年了,什麼時候見他下過廚房?
看來愛情真的會讓人降智。
但如果這輩子能遇到一個甘願為他降智的戀人也不是誰都有這個福氣的,秦冕看著沈知遇,其實他對沈知遇並不太瞭解,只見過簡短的幾次面,可他記得之前有段時間應晏跟他在電話裡說過沈知遇的狀況很不好,幾次尋死,但現在他坐在自己的面前,和自己侃侃而談商場上的心計和爾虞我詐,他瞧不出和之前的沈知遇有任何的區別。
他還是那個他。
可應晏半個多月聯系不上,再次見面後都快要認不出的憔悴不是假的,沈知遇是真的失控過,是應晏將他拉回來,醫好了。
秦冕不合時宜的感慨了一句:“從來沒想過應總喜歡一個人會是現在這個模樣,我還是喜歡理智派的,像你這樣,喜歡和不喜歡都不會在人前顯露。”
沈知遇聞言頓了一下,看向廚房的方向,表情有些茫然,沒人知道這一刻的他在看什麼,在想什麼。
秦冕是個聽勸的,在晚飯之前迅速和沈知遇交接好,離開了別墅,沒有去吃沈知遇口中‘不好吃’的飯菜,沈知遇洗了手去廚房幫忙,應晏看他一眼,問:“累了?”
沈知遇搖搖頭:“沒有。”
“那是有心事?”
沈知遇盛飯的動作微微停頓了一下,他意識到應晏瞭解自己像看一張白紙,自己在他的面前幾乎沒有遮掩的可能,於是他也沒隱瞞:“不重要,不是情緒上的問題。”
應晏懂的分寸,確定不是情緒上的問題便沒有刨根究底。
很多事情也沒有刨根究底的必要。
沈知遇拿到手機之後接到的第一條訊息是坐在旁邊的應晏給自己發過來的,一張名片,他不解的看向應晏,應晏沒說什麼,給他放了幾條語音聽:
“小舅,你是不是怕我跟你搶阿遇舅舅,所以才不給我他的聯系方式啊。”
“小氣,不喜歡你。”
“你給我嘛,給我嘛。”
“我要給阿遇舅舅拜年。”
“我想他了,超級想的,比想你還多。”
“你有他照片嗎?發張給我看看,好嗎?”
前不久阮女士跟沈知遇說起‘小鈴鐺很是想你’的時候,沈知遇以為那只是一句寬慰的話,他不覺得一個小孩子在見識過自己那麼可怕的一面之後還會對自己心生好感,可事實證明阮女士沒有說謊,小鈴鐺的喜歡甚至比應晏還要直白。
沈知遇想著這個問題愣神,然後被快門的聲響驚擾,他看過去,意識到自己在不經意間被應晏拍了照片,他想那原本應該是應晏要發給小鈴鐺的,可應晏看著看著不知怎麼就沒發過去,反而設定成了自己的屏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