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慕雲廷的離京,關於他醜聞的議論也漸漸平息,除了那些心感惋惜的人,偶爾還會談起曾經美名遍京城的鎮北侯府二公子外,人們已經開始漸漸淡忘了慕雲廷,畢竟落個被皇上親自斥責懲罰的下場,就算是貴為侯府的公子,怕是也很難再翻身了。
忠義侯府中,已經在自己的院子裡躲了一年多的陸男,訊息有些滯後,她知道慕雲廷的醜聞時,已經是慕雲廷離開京城十幾日後了。
雖說早已認命,只求自保,但是在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陸男依然很受觸動,她一邊哭,一邊對貼身的衛嬤嬤說道:
“嬤嬤,我真是傻,為了這樣的人,弄得自己聲名狼藉,生不如死,我真的是後悔死了。”
衛嬤嬤是陸老太太身邊的人,跟著陸男來到高家,親眼看著陸男從一個魯莽跋扈的千金小姐,轉變成如今自卑隱忍卻又倔強的模樣,心裡的憐惜也是在一天天的增加,她是陸家的世僕,陸男的未來,就是她的未來,她也唯有一心盼著陸男的日子能夠有轉機,因此便貼心的勸道:
“小姐,你既然明白了這些道理,便該振作起來,好好的養著身體,把管家理事的本事學好了,等二少爺回來,日子就有了盼頭了。”
陸男苦笑一聲,悵然的望著門外細密的春雨,喃喃道:
“嬤嬤,他為了不和我成親,竟然逃的無影無蹤,又怎麼肯回來和我好好過日子呢?”
衛嬤嬤卻不以為然的搖搖頭,湊近陸男的耳邊悄聲說:
“我們雖然訊息閉塞,但是老奴也拿銀子籠絡了高家的幾個下人,據說老侯爺已經病的多日不能下床,也就這兩月的事了,老侯爺若是去世,二少爺一定會回來的,到時候,只要小姐表現的好,不怕攏不住二少爺的心。”
陸男半信半疑的看著衛嬤嬤,問道:
“嬤嬤,這事真的能成嗎?”
衛嬤嬤自信的點點頭,壓低了聲音說:
“小姐,我們都看得出來,如今這忠義侯府就是個空架子,最缺的就是銀子,而小姐您最不缺的就是銀子,等到老侯爺故去,您大方的拿出銀子,以二房的名義把喪事辦得體體面面的,還怕二少爺不對您改觀嗎?”
說到銀子,陸男的臉色陡然開闊,咬了咬嘴唇,默默的低下頭在心裡盤算,衛嬤嬤看到陸男把自己的話聽到心裡去了,便也不再多說。
恭親王府裡,湘陽郡主韓雪嬌已經月餘不曾出過院子,人也瘦了一大圈,恭親王妃氣得在自己的屋子裡,每日把慕雲廷罵上無數遍,但是到了女兒面前,卻一個字也不敢提,只小心翼翼的勸著韓雪嬌。
這次,韓雪嬌是再也無法不相信京中原本的那些流言了,可是,即使連皇上都定了慕雲廷的罪,韓雪嬌依然心有不甘,她甚至想過,只要慕雲廷肯改,就依然是她最想嫁的人,畢竟那個人,是她思慕了多年的夢中人。
一直對韓雪嬌視若珍寶的恭親王夫婦,這次是無論如何也不肯再由著女兒任性下去了,王妃哭哭啼啼,王爺則氣得摔了桌子上的杯盞,罵道:
“你個糊塗東西,還盼著那個混賬會改過自新?你知不知道,他被皇上罰去涼州城思過,竟然還帶著那個俞知遠,簡直就是無恥至極!”
韓雪嬌不可置信的望著恭親王,眼淚洶湧而出,她在慕雲廷被皇上下令仗責後,擔憂不已,曾讓貼身丫鬟安排小廝給慕雲廷送過信問候,可是那封信卻石沉大海,沒有一絲迴音,可是慕雲廷去涼州城,竟然是帶著俞知遠去的,難道在慕雲廷的心裡,她的心意真的就那麼微不足道?
恭親王夫婦看著韓雪嬌的臉色,知道女兒是動搖了,忙又開始苦口婆心的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