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丈夫正是秦陵。”鄒演還是說出了事實。
當初變故發生之前,秦陵預感到情況有些不對,在勸說了凌青雲夫婦加強警戒之後,也將鄒韻悄悄騙出了天京城,讓她迴天機山辦個事,並給了她一個小箱子,讓她在到了天機山之後再開啟。
等鄒韻抵達天機山,天京城鉅變的訊息也隨之而至,而箱子中,是一封休書和另一封感人肺腑的信。
鄒韻想要立刻去往天京城,卻被鄒演攔下,同時,鄒韻又發現她已經有了身孕,為了留下秦陵的骨血,鄒韻只好含淚留在了天機山,這一留就留了三年多。
雲落忽然插了一句,疑惑道“可是,隨荷比我小將近三歲,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才剛會說話和走路。”
雲落說完,鄒荷更是緊緊地將隨荷抱住,眼睛一眨,眼淚撲簌簌地就往下掉。
鄒演嘆道“其實隨荷只比你小一歲,這就涉及到我天機山的又一樁秘術。”
他指著窗外的風雪,“昔年我天機山有一位女祖師,十分愛美,為了延緩衰老,藉助我天機山得天獨厚的地勢,在天機山的山體之中,打造了一處冰雪棺,同時研究了一門天機秘術,在施加秘術後,進入棺中,則可以延緩生長。”
“之所以要這樣做,是因為不想因為隨荷的年齡而讓對手產生任何可能的聯想。”
雲落目瞪口呆,不是因為這個秘術的神奇,他知道許多族中甚至都有些老怪物靠著秘法苟活了數百年,這並不稀奇。
他震驚的是,鄒韻竟為自己做出了這麼大的犧牲,甘願讓她才一歲的小女兒承受這樣的痛苦。
在震驚之後,鋪天蓋地的感動和愧疚便隨之而來,他望向隨荷,似乎也是第一次知曉這些事情的小姑娘同樣處在震驚之中。
“你們肯定還有疑問,為什麼鄒韻和鄒荷兩姐妹長得完全一樣吧既然開了頭,索性便聊個透徹。”
“鄒韻身在凌家軍中,時日不短,識得她樣貌的人有不少,而鄒荷因為與這位白衣劍仙的糾葛,早早便返回了天機山,並無什麼人認得。鄒韻便喬裝成了鄒荷的樣子,與你們生活了幾年。”
這位白衣劍仙,看來鄒演還是對楊清耽誤她女兒多年的事情耿耿於懷。
雲落疑惑道“那為何不直接化作一個陌生女子的樣貌”
一直默不作聲的陸琦輕聲道“假作真時真亦假,如此若是有人識破了,下意識就會以為這就是真相,不會再深挖,而是從鄒荷前輩這邊尋找突破口,那便會走入歧途。”
鄒演和鄒荷都讚許地看了陸琦一眼,鄒演接著道“陸家丫頭說得不錯,這也是有意為之,即使有人識破,那也是我們允許他們看見的真相。為此,鄒荷先前便在大端腹地的一些陋巷民居中也隱居過。”
煞費苦心
雲落的心中升起四個大字,他站起身來,朝著鄒演鄒荷深深一拜,“天機山恩情,雲落沒齒難忘”
鄒演站起身,將他按了下來,“坐下。聽我說完。”
聲音疲憊,似乎提起這些事情讓他都覺得很痛苦。
“幾年前,鄒韻眼見著你們長大,也能夠自己照顧自己了,終於卸下了心頭重擔。人啊,有些時候就靠著心頭那一口氣撐著,那口氣一洩,苦苦壓抑的相思愁苦一下子爆發,旋即一病不起,我得知之後便下山將她們母女二人帶回了山一趟。”
雲落點點頭,的確,在幾年前,鄒姨帶著隨荷出了一次遠門,來回可能有十日左右。
“鄒韻已經生機微弱,實在下不得山,於是便是鄒荷帶著隨荷丫頭下了山,隨荷回山的記憶也被封印起來,直到後來再次回山才解封。”
說完這些,鄒演似乎蒼老了許多,微微佝僂著背,雙目微閉。
雲落在隨荷面前蹲下,看著似乎還在消化著這些訊息的小姑娘,淚水從眼角劃過。
鄒荷將隨荷鬆開,隨荷撲進雲落的懷中,淚水終於奪眶而出,再止不住。
“落哥哥。”
一聲稱呼,兩個孤兒,久久無言,相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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