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靈芝也不扭捏,恢復了往日的大氣,“我和老張受凌公子大恩,區區一頓酒菜算啥。”
雲落也向邵靈芝介紹了陸琦,邵靈芝扶著陸琦的手臂,羨慕地道:“若說女子相妒,自是不假,可若是瞧見那遠比自己好看上無數倍的,心裡啊,那就只剩下由衷的羨慕了。”
揭掉面紗的陸琦微紅著臉,“邵姐姐真會說笑。”
“凌公子好福氣,陸姑娘好福氣,都是好福氣。”
邵靈芝看著雲落和陸琦,那模樣活像真是雲落的姐姐,歡喜地看著自家人。
敲門聲響起,岑無心過去開門,依舊矮壯的張得安和蒼老了幾分的關飛鴻並肩走進。
關飛鴻瞧見雲落,眼前一亮,快步走上,拱手抱拳,“雲公子?!”
雲落笑著跟關飛鴻見禮。
張得安瞧見雲落,頓時扭捏了起來,似很不自然。
雲落一愣之後便明白了過來,指著張得安道:“張老哥,你不如邵姐姐遠矣!”
眾人都哈哈大笑,面容黝黑的張得安只好也跟著嘿嘿直樂。
邵靈芝終於害羞了起來,在張得安腰間恨恨擰了一把,疼得老張齜牙咧嘴,又不敢吭聲。
她轉身朝雲落等人施了一禮,“凌公子,陸姑娘,岑幫主請稍坐,我去安排飯菜,勞煩關大爺在此陪幾位貴客說說話。”
說完推著張得安走出了院門。
關飛鴻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笑著道:“老張夙願得償的時候,可沒想到還有這些時候吧?”
雲落和岑無心都明白其中關節,會心微笑,瞧見陸琦有些懵懂,雲落便將邵靈芝和張得安之間的故事大致說了一遍。
陸琦幽幽一嘆,“逝者已矣,邵姐姐如今終於擺脫心結,確是好事。”
被陸琦這麼一說,似乎岑無心和關飛鴻都想起了什麼,桌上氣氛頓時沉默了下來。
陸琦頓覺失言,悔之莫及。
雲落微低著頭,輕聲道:“岑大哥什麼時候知曉的?”
“蜀王舉旗呼應楚王興兵之前,國相大人曾經親自接見過我,告知了我這個訊息。”岑無心紅著眼,兩手十指交叉,“其實在那之前,我就隱隱聽見過訊息,但是始終不相信,直到那天......”
“關老哥呢?”
關飛鴻嘆了口氣,看著雲落,沒有說話。
“霧隱谷的變亂的確是誰都沒有想到,或者說,沒想到有那麼大的陣仗,我們這麼多人,差點被朝廷一鍋端了。”
雲落的聲音低沉而緩慢,輕輕講述著曹夜來和溫涼所做出的犧牲,像一副畫卷,將當日種種在二人面前鋪開。
“在那座英靈谷外,我們豎起了一座巨大的石碑,莊教主親筆題寫了祭文,又得李掌教和苦蓮大師加持道法佛光......”
“曹大哥的墓在英靈谷的正中,溫涼就挨著他的旁邊......”
雲落緩緩說著,岑無心和關飛鴻靜靜聽著,陸琦以手托腮,眼眶微紅。
罪責不會過去,但悲傷總是會慢慢消失的。
天道好還,此仇必報。
關飛鴻每當午夜夢迴,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個圓臉單純的少年,想起他一次次不得不在那些修行者面前卑躬屈膝的不忿,想起他跟自己說著那些慷慨激昂的故事時神采飛揚,想起他決意奔赴軍營以求未來能夠成就一番事業時的毅然決然,想起他從小到大的種種......
最後,總是會想到他已經永遠不能再長大了。
岑無心身上的氣息在沸騰,回憶起那個受傷的夜晚,一身黑衣的曹夜來悄無身息地出現在他身旁,“我是曹夜來,你可願隨我修行?”
冷峻的靈蛟見證了他修行的開始,卻來不及瞧見故事的結局。
院外人聲鼎沸,院內心黯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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