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選擇了信任,徹頭徹尾的信任。
周墨輕輕理了一下長衫,抬頭看著一片陰雲密佈的天空,“曾經他就不願去做那個皇帝,如今就更不願了。”
在楊洵的疑惑中,周墨接著道:“這一點,我不誆你,我可以以周墨之大道起誓,我們是誠心誠意將王爺扶上帝位,當然日後也有需要王爺做的,比如為凌家人平反之類。志同方能道合,雲落心中所想甚多,我能告訴你的,無非就一點,他是要找楊灝和荀憂報仇。”
楊洵點了點頭,苦笑一聲,“雖然還是不相信,但是至少心頭踏實了些。”
“那我就再讓王爺踏實多一點。”周墨豎起一根手指,朝天上一指,“還記得之前那場神蹟嗎?”
“當然記得,那天之後王府上下都在談論此事,孤都找了好些個道長前來講道。”
周墨再點一句,“還記得說了什麼話嗎?”
“記得。天庭玄尊有令,大端楊氏、北淵薛......”
楊洵剛回憶到這兒,立刻意識到了什麼,看著周墨。
周墨笑著道:“大端楊氏。若是玄尊剛敕封不久,這楊氏就不存在了,豈不是當著天下打玄尊的臉嗎?所以,這位置,還真就只能由姓楊的來坐。”
楊洵的心中這才真正踏實下來。
在確定了這位隱瞞身份的周山主並未拿自己當工具之後,先前的那份尊敬和感激又填滿心中,更夾雜著一些畏懼。
他想起了先前談話開始時周墨說的那句話,“周山主,若是先前我一笑置之,您又是怎樣的說辭?”
周墨平靜道:“拿下襄陽之後,繼續以劃江而治的前景誘惑你,慫恿你朝吳越兩國進軍。吳越國力不俗,楚國兵力將陷於吳越境內,被朝廷平叛的兵馬聯合兩國守軍與地方豪族慢慢蠶食而盡。而我會另尋他法,佔據空虛的楚國之地。”
楊洵聽得一陣後怕,冷汗直流,果真有一念天地之差。
“既然王爺已經選了另一條,那這種事還理他作甚?”周墨盯著楊洵的雙眼,“我與王爺將這些事情說透,就是為了不與王爺起任何隔閡,未來訊息傳出或是我軍勢大,必會有各方用這種理由離間你我,屆時,再相互猜忌,徒誤大事。”
楊洵知曉,該自己表態的時候到了。
他站起身,朝著周墨長揖及地,姿態甚恭,“楊洵立誓,往後對先生絕無猜疑,若有幸功成,楊洵必不負先生,楊灝待荀憂之尊,先生猶在其上。”
這一下,周墨沒讓他拜下去,而是立刻起身,托住了他的身子,“王爺不必行此大禮,我的身份如今也不宜人盡皆知,咱們還如往常一樣。”
他將楊洵扶著坐下,笑著道:“那咱們就說說接下來的正事吧。比如儘快生個世子之類的。”
楊洵頓時面露尷尬。
天京城中,荀憂找的理由和周墨找的差不太多,都是指天庭敕封之事。
楊灝已經起身,來回踱著步子,“天庭真有那麼大的約束力,他們會這麼顧忌?”
先前因為四聖之事,楊灝對於天庭之類的存在少了很多神秘感和敬畏心。
荀憂點點頭,“天庭天帝可開天門,如今玄尊主事,天門之權在他。若是那般當著天下人踩了他的面子,一怒之下隨便從天上派下幾個天仙,人間這些戰力不夠看的。”
楊灝就又不明白了,“那楊洵不做嫁衣了,我那老岳父和那些餘孽們,不是在做嫁衣嗎?”
荀憂苦笑搖頭,“陛下,如今只是個訊息,臣也非全知全能,還需有更多的情報才好做分析推演。”
“眼下能做些什麼?如何應對?”楊灝直接問了出來,以他對荀憂的瞭解和信心,荀憂在提出問題的同時,一般心中都已有了草案。
而他只需要就著這個完善,調整,最終形成定論。
“眼下其實正有一事,可以從中著手。”
“何事?”
荀憂緩緩吐出一句話,“六族入京任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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