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沒有麻痺歷任守將的神經,他們依舊兢兢業業地『操』練著,時時刻刻地關注著北面的一舉一動。
如同此刻殤陽關守將鄧定方,正如往常的每一日,登上城樓,視線穿過風沙縹緲的戈壁,望向北面。
不過這種觀測註定是徒勞的,真正更多的情報還需要來自於探子們的密信,於是鄧定方看了一會,就要轉身下樓。
忽然,身旁的一個守衛叫住了他,“將軍,你看!有人!”
鄧定方轉身一望,果然瞧見一個人緩緩穿過風沙,朝著殤陽關走來。
從雄州來的?鄧定方心頭一跳。
作為最緊要的邊防關卡,邊市貿易之內的從來不會在殤陽關開啟,故而殤陽關也極少有北面來人。
瞧著那人似乎沒有想要停步的意思,在鄧定方的示意下,身旁的軍士大聲喊道:“來者何人,止步答話!”
薛徵望著眼前高聳的雄關,神『色』落寞。
方才在來路上,他聽見了劉赫的死訊。
這位他麾下最擅長軍團作戰的赤驥,用一場鞭笞權貴的風波開啟了這一次的驚變,然後死在了那兩位被他鞭笞過的紈絝子弟縱馬踩踏之下。
被束縛在麻袋之中,修為盡廢的他,想必死得很是屈辱而難過吧。
我的哥哥,你為什麼要用這樣的方式去羞辱他,你若是要南征,難道他不會是你很好的助力嗎?
就為了籠絡那些于越、重臣的心,就將軍心踐踏至此?
薛徵嘆了口氣,對那些因自己而死的追隨者們滿心愧疚。
是我對不起你們,更無奈的是,我還沒有辦法為你們報仇。
因為,我始終是個北淵人啊!
“北淵薛徵,前來攻城!”
一聲飽含著悲憤和怒氣的喊聲,響徹整個戈壁,震得殤陽關上的守城將士耳朵嗡嗡直響。
一名守城軍士『揉』了『揉』耳朵,看著鄧定方笑著道:“將軍,您看這傻子,一個人,攻城?哈哈!”
鄧定方腿有些軟,只好微微扶著城牆,聞言立馬抽了那軍士一耳光,“給老子閉嘴!”
長生城裡的事既然都已經傳到了天京城,傳到了霧隱谷,殤陽關的頭領便沒有理由不知道。
他望著那個看似渺小而又傲然的身影,欲哭無淚,薛軍神啊,冤有頭債有主,您把怒氣發洩在我這兒幹嘛啊!
於此同時,屬於北淵的雄州城,一個矮壯的身影也連滾帶爬地衝到了城樓上,望著遠方的那個人影,神情激動。
鄧定方嚥了口口水,乾澀道:“薛將軍,您請回吧。”
薛徵望了他一眼,默不作聲,一拳揮出。
激『蕩』的真元比最大的投石車投出的石頭還要猛烈,和城牆的碰撞下,掉落大塊青磚和煙霧。
薛徵緩緩道:“我沒開玩笑。”
鄧定方只好咬著牙,右手一揮,“放箭。”
自有督箭手在一旁喊著,“引!”“舉!”“放!”
潑天的箭雨臨身,薛徵不閃不避,真元閃耀之下,毫髮無傷。
隨著他一拳揮出,城牆再度破開一個大洞;
又一掌拍下,城牆上的軍士便被掃落一片,哀嚎著墜下城樓。
鄧定方到底也是不俗,迅速拋卻了別的心思,開始認真地將其當做一場慘烈攻防戰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