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封嗤笑一聲,“石先生,這過於謹慎了吧,我們與他二人也沒什麼不得了的仇怨,何必要像老鼠見著貓一樣躲著走呢,我們在這衡陽城裡也是有名有號,有頭有臉的,可不願當那低賤之輩。”
袁無忌看著草地上悠閒的兩人,喝得通紅的眼睛裡,透出輕蔑,“天才,我見過的天才還少了嗎?就是本家裡那些不得了的天才,不還是勾肩搭背地兄弟相稱,到了衡陽城,自家地盤還能被人攆著走?!”
衡陽袁家,雖是旁枝,可卻是很近的旁枝,不比崔顧那般遠到血脈稀薄,自然地位尚可,袁無忌的話也不全是吹噓。
有水分,但不多。
袁無忌一揮手,“走!跟我去會會這兩個天才!”
那位中年人連忙阻攔,“二公子,老爺吩咐過,不得生事。咱們徑直回家的好。”
石先生也是急得跳腳,這怎麼還弄巧成拙了,連聲勸道:“袁公子,咱們不躲了,就從這個渡口下吧,聽許先生的,徑直回家便是,不必妄生事端。”
酒勁上頭的袁公子哪裡聽得進,“老子就是要讓他們明白,這衡陽城誰說了算!不是你出了兩個小輩就能騎在袁家頭上作威作福的!走!”
船未停穩,便當先跳了下去,一個站立不穩,就要摔入江中,所幸被跟著下來的那位中年人,也是袁家三供奉的許先生連忙一把扶住。
可是袁無忌滿肚子的酒水哪經得起這麼一晃,頓時扶著渡口的木橋,弓著腰,哇哇大吐。
躺在不遠處草坪上的鄭念夕先看見這位囂張跋扈之名,聲震衡陽的袁家公子差點掉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緊接著又瞧見他彎腰狂吐,連忙掩著鼻子,面露厭惡,彷彿那股泛著酸臭的酒氣已經順著風,飄到了這邊。
有機靈的遊船侍從早早取來清水候在一旁,吐了個七葷八素的袁公子抬頭看見鄭念夕捂著鼻子一臉厭憎的表情,登時勃然大怒,端過清水漱了一口,狠狠吐掉之後便朝著二人衝了過去。
許先生暗歎一聲,連忙跟了上去。
田封和石先生交換了一個默契的眼神,也故作焦急地跟上。
鄭惜朝看見這位臭名昭著的袁家浪蕩子衝過來,就暗道一聲不妙,有些後悔今日帶著妹妹來了這邊。
平日裡他們都是去北門外的,可不巧今日北門那邊新修了工事,烏煙瘴氣的,便帶著妹妹來了西門,好巧不巧,卻碰上這般事情。
袁無忌在幾步外站定,斜眼瞥著二人,“聽說你們兩個現在很威風啊?”
鄭惜朝的眼神在田家大公子和供奉的臉上掃過,看見二人故作事不關己的臉色,心中有了計較。
“不知袁兄此言何意?”
鄭惜朝心知自家的那些護衛,對上袁家供奉,討不了好的。
於是強忍心中厭惡,親切地喊了一聲袁兄,將姿態放得很低。
袁無忌微微一愣,似乎也沒想到鄭惜朝這麼回答,視線又掃到鄭念夕厭惡的表情,眯著眼道:“鄭姑娘就這麼看不起我袁無忌?”
鄭念夕心中明白,無奈收起了厭惡的表情,低著頭不說話。
袁無忌再次愣住,什麼情況,逆來順受啊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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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的石先生哈哈一笑,“袁公子,原來鄭家兄妹如此通情達理,看來這都是誤會啊。”
袁無忌點點頭,“看來你二人還是識趣的嘛。”
石先生又道:“相請不如偶遇,不如我們請二位再去遊船之上,大家把酒言歡,冰釋前嫌,今後多多交流如何?”
鄭惜朝暗道糟糕,不出所料,鄭念夕立即斬釘截鐵地拒絕道:“不去!”
去個屁,我現在都能聞到你們幾個身上那噁心的脂粉味。
袁無忌剛剛雙目一亮,正有此意,就被鄭念夕的拒絕破了一盆冷水,眯起雙眼,“看來你們果然看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