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寫好信封,雲落稍稍猶豫著,想了想,把給崔雉的信紙也抽了出來,一併裝到了寫給裴鎮的信封中。
再寫了一張紙條放入崔雉的信封中。
最後,他深吸了一口氣,鋪平一張信紙,第一筆就手一抖,筆跡凌亂,只好再換一張信紙,費了好大功夫,方才平心靜氣,開始寫這最重要的一封信。
許久之後,雲落開啟門,將手中的一疊信封鄭重地交給文偉,“勞煩文爺爺了。”
文偉笑了笑,“沒事,早些回來就是。”
文偉指了指石桌,“咱們也不用進去了,就在這兒等他們吧,應該快了。”
方才坐定,幾道身影已經悄悄出現在院中。
楊清越眾而出,“打個招呼吧,我們走了。”
白衣劍仙行事,永遠這麼幹脆利落。
既然已經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也同意了不會再回劍宗,雲落也沒過多的矯情,邁步上前。
出人意料地,他並沒有按照尋常禮儀先跟荀鬱道別,而是按照認識的時間,先與雁驚寒、周墨、符臨、曹夜來、文偉一一作別。
眾人都溫言勉勵著他,眼神裡有說不出的心疼,也有蛟龍入海,行雲布雨的期望。
最後,他站在荀鬱跟前,現在的他還比荀鬱要矮上不少,微微仰視著,他看見了皺紋,看見了白髮,看見了眼神中的悲憫和睿智。
於是他雙膝下跪,再次磕了三個響頭,頂著微微發動的額頭站起,“師父保重。”
荀鬱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照顧好自己。”
看著雲落跟著楊清緩緩朝外走去的背影,荀鬱終究沒能忍住,“雲落?”
雲落停步轉頭。
“就不能叫一聲別的?”
雲落鼻頭再次一酸,想到這些年間老人的良苦用心,殫精竭慮,他默默轉身,用極低的聲音,喊了一聲,“外公。”
然後大步朝外走去。
聽得耳中荀鬱老懷欣慰的笑聲,不知為何,今日的眼淚就是止不住。
西嶺劍宗來了客人,有回頭客,也有稀客。
周墨和雁驚寒去而復返;
符臨和曹夜來名義上是第一次前來;
更關鍵的是,國相親臨劍宗。
在得到事先傳訊之後,劍宗巨頭親至山門外數里迎接。
裴鎮端坐在屋裡,開啟雲落給他的信封,發現居然是兩疊信紙,中間還夾著一張紙條,“崔師妹的信是下面這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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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鎮在心裡默默為雲落豎起了大拇指,兄弟,懂行!上道!
寫給自己的信都沒看,裴鎮便悄悄先開啟了寫給崔雉的,正讀了一行,一陣砸門聲響起,“裴鎮,開門!”
裴鎮一陣心虛,嚷嚷著,“我睡覺呢,明天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