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落看著面前的這個老頭,原本在他的心中,他是自己的師父,教自己讀書識字,教自己為人處世,教自己武技,教自己修行的一個普普通通但值得自己一輩子信任和感恩的老頭。
然而,他才知道,他是蜀國國相,是當朝國丈,是國師生父,是八境巔峰的天下前三。
最後,他還是自己的外公?
雲落走上前去,雙膝下跪,將所有的敬意和感激化作三個結結實實的響頭。
“雲落拜見......師父。”
終究還是沒能喊出那聲親暱的外公。
荀鬱暗歎一聲,將他輕輕扶起,這才跟楊清開口招呼,“怎麼,這傻小子不喊人,你也不喊人了?”
雁驚寒等人暗自偷笑,也就荀叔叔還能治治這個清冷孤傲的白衣劍仙了。
楊清看著荀鬱已經花白的頭髮,不知不覺間,記憶中那個無所不能無所不知的荀叔叔已經垂垂老矣,想到這些年,想到雲落,楊清雙手一拱,畢恭畢敬地行了一禮,“楊清見過荀叔叔。”
荀鬱滿意地朝後一仰,把雲落拉到身旁,揮揮手,“你們幾個先互相聊聊。”
楊清居然先走過去,對符臨拱手道:“符兄,久違了。”
作為以前凌青雲手下最耐死戰的神符營統領,符臨在楊清心中的地位著實不低。
符臨也連忙回禮,看著身旁的幾人,感慨著,“真沒想到,我們竟還能相遇。”
楊清平靜地回應,“也少了很多人。”
眾人的目光默契地看著雲落,心裡都在想著,尤其是那個最核心的人。
荀鬱正準備跟雲落好好嘮叨幾句,看見這幾個人的目光,沒好氣地道:“都是些悶葫蘆,聊會兒天都不會。”
起身拉著雲落當先朝一間屋子走去,文偉在一旁笑呵呵地伸手一領,“幾位,這邊。”
在路上,曹夜來走在符臨身旁,符臨面朝前方淡淡道,“我記得你前些天第一次見我的時候也是說的,好久不見,怎麼說?滿腹經綸又悶騷矯情?”
周墨和雁驚寒偷笑一聲。
曹夜來腳步一滯,隨即苦笑跟上,師兄啊,不帶你這麼腹黑記仇的。
不多時,當幾人站在那間極其隱蔽的密室中,望見前方兩個牌位背後掛著的畫像,幾個中年男人霎時間,淚流滿面。
多少年了,只在睡夢和想象中出現過的樣貌,又這樣栩栩如生地出現在眼前。
然而更令人傷感的是,他們終究是真的不在了,永遠地離開了。
雲落呆呆地望著那兩張畫像上的身影,男的挺拔俊雅,負手而立,儒雅的樣貌居然透露出一種睥睨四方的霸氣;女的面容絕美,儀態自然,靜靜站定,似乎在和看著畫像的人對望著,眉眼中盡是溫柔的笑意。
這便是自己的父母嗎?
“這便是你的父母。”荀鬱緩緩上前點起一炷香,走向雲落,“去給他們上一炷遲到了十幾年的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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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落下意識地接過,兩眼有些失神地望著那兩張畫像。
他緩緩上前,雙手平穩地將香插進香爐,而後跪在蒲團上,分別磕下了三個虔誠的響頭。
可他心裡著實湧不起太多的悲傷,一切都來得太快太突然了。
十多年的孤苦生活,讓他此刻的心中更多的反而是一種,感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