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皇帝離得這麼近,桂生嚇得抽了下鼻子。這一下抽鼻子的聲音吸引了皇帝,皇帝把剩下的獨眼瞪了過來。
桂生被這一瞪嚇得寒毛倒豎,心臟停了半拍,他趕忙縮回了頭,要朝別處逃去。
皇帝逮著桂生的蹤影,很是興奮,兩臂一頂地面,就飛撲了出去。
嘩啦啦一陣撕裂倒地的聲響,其中還夾雜著撞擊的悶響。
隨後,皇后發出了數秒尖利的喊叫聲,便昏倒在了地上。
桂生沒事,他檢查了一下全身,完好無損。還好他及時地躲開了。
有事的是皇帝,皇帝那一下飛撲撲倒了屏風,撕裂屏風後又直接把頭撞上了屏風後的牆壁。
皇帝雖然身體強壯,但畢竟是個人類,腦殼到底是沒有石牆硬的,跟牆撞了一下後便沒了動靜。
四周比較黑,桂生看不清皇帝的頭出了多少血,也不敢貿然接近,便保持著注視皇帝,同時朝門的方向移去。
剛走了幾步,寢宮的門被砸開了,一隊士兵湧了進來,有握著長戟的,也有摯著鋼劍的。
“把燈開啟。”桂生揹著手說道,“我要看看皇上的傷勢如何。”
燈具的總開關就在門邊的牆上,有士兵過去快速地把開關都撥了上去,寢宮裡立刻變得亮堂了起來。
從黑暗驟然間轉到光亮,桂生下意識地抬手去遮燈光。
幾秒後,他的眼睛漸漸調節了過來,把手放了下去。他看到士兵們的眼中有驚愕、有悲傷、有警惕,也有憤恨,其中警惕和憤恨是對著他的。
“你殺了我們的皇帝和皇后。”士兵中個頭最高的那人站了出來,指著桂生憤憤說道。他的盔甲樣式跟別人有些區別,想來是個隊長。
“我誰都沒殺。”桂生說道,“皇后只是受驚過度昏了過去,皇上則是在發瘋追我時不小心撞到了牆上。”
“這就是你編出來的荒唐理由嗎?”隊長怒聲道,“皇上斷了雙腿,怎麼可能會追著你到處跑,我看瘋的是你才對,死太監。大家一起上,把這個弒君者給殺死。”
桂生大聲喝道:“我倒要看看誰敢殺無罪之人。那個高個子,你誣陷忠良,教唆殺人,該當何罪?”
隊長將長戟指向桂生,說道:“叛郡逆賊,人人得而誅之,殺了他我們將永垂青史。”
“我忠心輔佐皇上,卻要被你們冤殺。歷史會證明我的清白,而你們將遺臭萬年。”桂生說道,“高個子,若是你真心認為殺了我就能為皇上報仇,那就自己來吧,不要畏畏縮縮的,只顧慫恿你的同伴。”
隊長一時無言,似乎在猶豫著。
趁此機會,桂生緩步往後退去。剛才亮燈後,他觀察四周,發現身後的桌上放著一把電擊槍,就在皇帝最初所坐的木椅旁。
猶豫了十來秒,隊長挺戟往前衝來,並說道:“英雄由我一人來當就好了。”
桂生忙抓起電擊槍,對著衝來的隊長一陣亂射。五團柚子大小的電漿彈迅速飄向了隊長,在隊長的盔甲上爆炸開來。
一陣電光閃過後,隊長的盔甲完好無損,連一片焦黑的地方都沒有。電漿彈唯一的作用,就是爆炸時的衝擊力阻住了隊長的衝鋒,讓隊長後退了兩步。
“很遺憾,我的盔甲是絕緣的。”隊長笑道,“你怎麼對我開槍了?你的忠誠去哪了?終於不打算把忠臣這個角色裝下去了嗎?”
“無知至極。”桂生喝斥道,仍是將槍口瞄準著隊長,“我的忠誠是對玫瑰郡的忠誠,你是企圖阻礙我將忠誠付諸行動的人,我當然要與你為敵。還有,我雖然是忠臣,卻不是傻子,知道只有活著才有機會報效玫瑰郡,你卻偏愛伴君赴死的那種愚忠。如果玫瑰郡的愛郡人士全如你這般想,那玫瑰郡早就滅亡了。”
隊長冷笑,說道:“你就是這樣把一郡之君批判為瘋子的嗎?還是把你的大道理留在肚子裡讓我搠個透吧。”
說著,隊長再次挺戟衝鋒,勢不可擋。
桂生急忙繞到柱後,叫著“等一下”,同時探出持槍的手朝隊長射擊。
隊長又被電漿彈的爆炸阻住,索性停住了,笑問道:“怎麼,你回心轉意,準備認罪了?”
“不是。”桂生說道,“我只是覺得奇怪。即使你認為我是弒君者,那也不該由你來懲罰我。你要是懷疑我,那就逮捕我吧。在上法庭之前,我要找律師為我做辯護。並且,在徹底定罪之前,我仍享有合法的公民權利。你如果殺了我,那就是犯了殺人罪。即使在這個貴族特權和民主法律共存的世界裡,你一個小小的侍從也沒有合法殺人的特權。不管我是不是罪人,該不該殺,出手殺人的都不該是你。”
隊長低下了頭,考慮了半分鐘之久,然後把手裡的長戟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