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英雄們都忙著戰鬥,趙鐵柱忍著胯下之痛,繞過車子,進了戰鬥的中心區域。
上空的部分拍攝者注意到了趙鐵柱,忙轉移鏡頭,照向了這個腳踏“白蓮”、穿一身黑色緊身衣的黑臉漢子。
趙鐵柱運起能量,發動異能。他的身後,一道黑色虛影懸於空中,黑影漸實,顯出了真貌,竟是舉著巨大鐮刀的死神。死神緩緩舉高鐮刀,向下一揮,斬斷了自己的頭顱。頭顱落下,被死神的左手接住,抓著頭顱上的長髮,像握著一盞提燈。
技能一出,著實騙到了不少鏡頭。
趙鐵柱洋洋得意,想著這死神的兩種攻擊模式。一種是普通模式,死神揮出鐮刀,放出死氣遠端攻擊敵人;另一種是必殺模式,若是觸發了即死攻擊,死神會遞出頭顱,讓頭顱的雙眼射出死光,被死光照到者必死無疑。
趙鐵柱不需放出死光,他的死神背後靈只用鐮刀攻擊,就足夠吸引眼球了。
他回憶著昨夜構思的出場臺詞,選了個比較短的,朗聲唸了出來:“畏懼吧,此乃死亡之化身。顫抖吧,你將墜入無底的深淵,周遭盡是混沌……”
吟唱的句子還未唸完,他就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彷彿靈魂要被從身體中抽離了。異樣的感覺來源於背後,似乎是背後靈出了問題。
他扭頭一瞧,見到死神竟脫離了他的控制,扭動著腰跳起舞來,至於那隻作為大殺器的頭顱,也被當成足球在腿腳間一上一下地顛著。
不光是背後靈,趙鐵柱發覺自己的腿也無意識地抖起來,像在打著拍子。
趙鐵柱明白了,他這是著了樂聖的道,身體正順應著音樂的節奏在擅自舞動。可是,即使發現了也無用,趙鐵柱想清楚時,他的身子已完全失去了控制,連轉頭去看樂聖一眼也做不到,彷彿變成了一隻提線木偶。
趙鐵柱的嘴角自動上揚,扯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露出了兩排白得發光的牙齒。他的右腿猛地往前一跨,在馬路上做了個標準的劈叉。而後,他展現出與渾身鼓脹肌肉不符的靈巧,在馬路上打滾翻騰,跳起了華麗的街舞。跳著跳著,便接近了機械蜘蛛。
機械蜘蛛倒是不受影響,但三名強級能力者跟趙鐵柱一樣,也都發了瘋般的於戰鬥中起舞。
大頭女士變大了頭,頭下腳上地旋轉。另一個男人踮起腳跳著芭蕾,雙手比出打槍的手勢,空氣子彈四處亂竄,周圍的低階能力者紛紛躲到車後,唯恐避之不及。最後一個海膽男因為身子是球體,所以看不出跳了什麼舞,只是像只健身球那樣在亂蹦。
一時之間,動作大片變成了歌舞片,戰場中心的四人在伴著音樂快樂地跳舞,音樂也由緊張急迫變成了輕鬆歡樂的調子。
然而,歡快的音樂之中其實殺機四伏。
海膽男的身子彈跳著,彈到了機械蜘蛛的身旁,渾身的硬刺朝機械蜘蛛的背上扎去。機械蜘蛛怎會被如此緩慢的一擊命中,它前爪一揚,用鈍面擊飛了海膽男。這一擊經過精密的計算,海膽男將落到空處,不會傷到任何人。
誰知,在空中呈拋物線墜下的海膽男突然變了方向,像是被隱形人踢了一腳,加快了速度直直地朝趙鐵柱射去。
趙鐵柱此時正做著托馬斯迴旋,心中既有擔憂又有欣喜,還不知道危險的臨近。當然,就算他知道,身體也沒法做出迴避的反應。
海膽男那圓滾滾的身體把趙鐵柱壓在身下,數百根黑黑的硬刺扎穿了趙鐵柱的身子。從空中俯視的鏡頭拍到了這一畫面:海膽男圓滾滾的身子下面,流出了一大灘藍色的血液,那是趙鐵柱的血。
趙鐵柱,死了。
樂聖手底歡快的曲子戛然而止,然後,悲傷的音符如小溪般流淌而出。七八秒後,曲子終止,樂聖收起電子琴,拉出琴帶背到肩上,飛上天空,轉瞬間沒了蹤影。
……
三天後,趙鐵柱的葬禮在小教堂裡舉行。
小教堂裡來了百八十號人,都穿著代表哀悼的黑衣,坐在兩邊的長椅上。
小教堂外,利德和三名強級能力者正在進行著最後的確認。
利德說道:“這次是直播,一定不能出差錯。你們的臺詞背好了嗎?”
“背好了。”三名強級能力者齊聲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