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鐵柱是英雄協會的一名紙級英雄。儘管他在智商測試中的成績不如人意,但憑藉著一身結實的肌肉,他還是入選了。
他的身材就像他的名字——鐵柱。往那兒一站,如同一根黑鐵做的粗壯柱子,一副水火不侵的樣子。看他那全身一塊塊隆起的肌肉,像在閃著黑光。他每做一個動作,那些肌肉便都像是跳起了舞。
對於自己的名字,趙鐵柱是不滿意的。當初,在一堆花哨的待選名字裡,趙鐵柱的父母選了這個復古風的名字,然後一直沿用至今。在如今的社會,什麼奇怪的名字都有,“趙鐵柱”這個名字早就失去了百年前的那股土味。不過,趙鐵柱還是想換個名字,換個更帥氣的。
比如說,“死神”這個名字就不錯,跟他的能力很搭。他的能力叫作“死神降臨”,是個單體技能,每次放出會有機率發動即死攻擊,瞬殺對手。對上同級,這個機率是10,對上更高等級,這個機率就要一層層往上套根號了。具體的數值是多少,趙鐵柱懶得去算,反正最後跟中彩票頭獎的機率是差不多的。
這一次的大任務,董事長利德把閒著的英雄都召集了過去,搞得跟花車遊行一樣。趙鐵柱雖然只是個紙級英雄,但他也要去,因為他想要出名,讓父母親戚和朋友能在電視上看到他瀟灑的身影。
召集的鈴聲響起時,趙鐵柱正趴在桌子上睡覺。他聽到鈴聲後猛然抬起頭,黃色的筆記本貼在了他的黑臉上,接著滑開掉到了地上。他撿起筆記本放回桌上,擦去上面的口水,舒了一口氣,筆記本上的字跡沒有糊掉。
筆記本上十多頁密密的黑字是他昨晚熬夜奮戰的結果,這是他絞盡腦汁想出的幾十句出場臺詞。既帥氣,又有個性,還容易記憶,要想出兼具這些特點的出場詞是很難的,但這是成為全民英雄的第一步,他必須克服。
趙鐵柱關了召集的鈴聲,從抽屜裡取出一身新的緊身衣,往身上硬套。緊身衣貼身舒適,很適合運動,不需在裡面穿多餘的衣物。儘管他住在協會配給的英雄公寓裡,離協會總部很近,但為了給領導留下好印象,他還是得加快動作,提早到達集合地點。
在玄關換上一雙雪白的運動鞋,趙鐵柱出了公寓,向著英雄協會跑步前進。
然後,他就發現自己失算了。想給領導留下好印象的不止是他,他到達總部時,英雄們已經在排隊上飛船超大型飛梭)了。他趕忙排到隊尾,站到一個披紅色披風的光頭後面。
飛船裡的空間很大,像房車一樣各類設施一應俱全,英雄們聚在裡面就像在開變裝派對。
雖然英雄協會才運營了一個月,但英雄們已分化出了數個山頭,山頭內部的規矩比英雄協會的規章還要嚴格。眼下董事長利德就在飛船上,陪在利德身邊的似乎就是幾大山頭的首領與核心成員,而外圍成員只能識趣地讓開位置,在稍遠處羨慕地看著,生怕靠得近了會擠到那些大佬。
趙鐵柱還沒打算要加入某個山頭,他想自己先拼一拼,等實在找不到出路後再加入山頭,繳納賞金的分成,借用山頭裡的資源慢慢往上爬。由於沒有山頭裡的地位,自身的等級也很低,他只能倚在廁所邊的牆上,一有人要上廁所,他就得歪著身子騰出空來讓人家透過。
趙鐵柱本想聽聽董事長那邊有什麼指示,但周圍人多嘴雜,他根本聽不清飛船中央傳來的說話聲。無事可做的他望向了嵌在飛船船身上的巨大螢幕,見到上面正在播放著新聞。螢幕上顯示著從城市上空俯視的畫面,外派記者正講解著街道上的那十三隻機械蜘蛛是怎麼回事。
既然官方的新聞正在進行緊急報導,那就說明這個事件的關注度是足夠的。趙鐵柱動起了小心思,如果他能在鏡頭下搞個大新聞,那麼他或許能一舉成名。
根據他的推測,每隻機械蜘蛛大概會很難纏,但裡面的駕駛員估計就不會太強了,不然也不會去駕駛那麼大隻笨重的機甲。他的能力可穿過機甲的外殼,瞬殺躲在其中的駕駛員,完全能借此一鳴驚人。
不過,在實施這個計劃前,他得先做些調查,確保計劃能順利地實施。他拍了下旁邊同樣倚著牆的棕發白膚男子,說道:“喲,兄弟,董事長有做什麼指示嗎?能不能說給我聽聽?”
棕發白膚男子冷冷地掃了一眼趙鐵柱,說道:“你誰啊,穿得好惡心,快滾開,別隨便碰我。”
趙鐵柱委屈地咬了咬嘴唇,看向了別處。這白膚男子站到犄角旮旯裡,應該不是什麼厲害人物,但趙鐵柱不敢回嘴,萬一人家是有組織的呢。
問題沒有得到回答,趙鐵柱又望了望四周,見到人家都是一個個小團體,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都不好惹的樣子。趙鐵柱不想再給自己添堵,索性蹲了下來,等下了飛船再隨即應變吧。
飛船彷彿一條在空中游泳的藍鯨,載著一百多名英雄飛過大半個城市,一批批地在每隻機械蜘蛛附近將英雄投放下去。除了官方臺的記者,各種叫得上名叫不上名的媒體也都派出了記者,乘著飛梭在空中拍攝英雄們的英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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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鐵柱這批英雄降落到了一家百貨大樓的天台上,其中有三名強級能力者和一大把並級紙級能力者。三名強級能力者略作商量,其中一個頭大如西瓜的女人出列,面向那些低階能力者,說道:“等會兒,大家跳到我的頭頂上,我帶著你們速降到街上,包圍那隻機械蜘蛛。”
說完,她就一陣助跑,翻過欄杆跳下了樓。其他英雄們也都跟上,助跑跳了下樓。
趙鐵柱混在奔跑的英雄隊伍中,跑到欄杆邊時朝下望了一眼。只見一個直徑約有十米的大頭正飄在空中,一些英雄已穩穩地站到了頭皮上。
趙鐵柱也跳了下去,落到了像蹦床一樣柔軟的頭皮上。落腳時,因為腳底的頭油很滑,趙鐵柱差點摔倒,好在他及時抱住了一小撮頭髮,才沒滑下頭皮,從38層樓的高度摔下去。
待英雄們在頭皮上集合完畢,頭皮的毛孔便噴出溫熱的白氣,推動著大頭快速降落到了地上。
地面上,那隻機械蜘蛛似乎沒有逃跑的打算,正百無聊賴地修剪著道路中間綠化帶上的灌木叢。鋒利的爪子一揮過去,大片的枝葉斷開飛起,灌木叢被理了個平頭。
附近的交通癱瘓了,車子如俄羅斯方塊般拼在一起,活動不開。車主們下了車,爬到車頂,取出手機拍攝著機械蜘蛛修剪灌木叢的畫面。還有樂聖在車頂架起電子琴,即興彈起了喜氣的音樂。
大頭的下巴離地面還有五六米時,就有英雄順著頭髮滑了下來,降落到轎車的車頂,皮靴在鐵皮車頂上踩出了一雙腳印,被車主逮了個正著,拽著披風索要賠款。
有了倒黴蛋做例,趙鐵柱便不敢往路上降落了。轎車的修理費雖不如飛梭貴,但被車主纏上是會延誤戰機的。他抓著一撮滑膩的長髮盪到了百貨大樓開著的窗戶上,雙手扒住了窗沿。
窗內,一個牽著氫氣球的小女孩盯著扒在窗沿上的趙鐵柱,臉上寫滿了好奇。趙鐵柱黝黑的臉上扯出一個笑容,他鬆開雙手,落到了地面上。
車頂的樂聖右手在琴鍵上一劃,彈出的曲子風格一變,使人聽了鬥志昂揚。
大頭女士的腦袋洩了氣,一張大臉鋪了下來,蓋住了好幾輛車。大臉的皮肉快速縮小,飛回到了大頭女士的脖子上。
大頭女士運足能量,扯著嗓子喊道:“我們三個強級負責正面戰鬥,並級的負責遊擊和火力支援,紙級的負責疏散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