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末汗剛跟隨曹彰來到鄴城的時候,他和率領的一千鮮卑騎兵基本就處於半監視的狀態。
所幸沙末汗約束部下得力,曹丕對各種物資也供應足夠,沒有出什麼亂子。
於是,在冬日過去,今年開春的時候,沙末汗便被允許得以自由活動了。
結果這傢伙三天兩頭就跑來找曹彰,也不幹嘛,就是跟著曹彰晃悠。
問他想幹什麼,他就是一句跟著曹彰學東西。
搞得曹彰對這個莫名其妙的“好學少年”完全沒有招架之力。
哪怕曹彰一天啥也不幹,就隨便閒逛,沙末汗也好像覺得挺有意思的。
一直過了大概半個月,當曹彰發現沙末汗對其他人露出的防備心態時,這才意識到,除了“好學”之外,還有一種“信任”的因素存在。
民族與民族之間天然的陌生,以及身在異地的侷促與不安。
於是曹彰便主動對沙末汗說,沒事就可以來找他。
結果這傢伙聽後歡欣雀躍,立馬來得更勤了……
“書房說話吧。”
曹彰看了看眼前三人,曹演藏不住心思,一眼就能看出他有事想說。
略作思慮,自覺在大堂說話多有不便,曹彰便帶頭往裡走去,其後曹演三人緊隨。
書房之中,桓範正在怡然自得地看著書,一卷竹簡被他隨意地拿在手中,津津有味。
吱呀一聲,只見房門洞開,曹彰等人走進屋中。
“沒看出來,元則這般淡泊啊。”曹彰故意揶揄桓範。
“此乃為君侯謀也,範若不能好生上進,如何為君侯做事呢?之前被子遠將軍教訓一頓,可是記憶猶新啊。”桓範也不著惱,順帶還當著曹彰、曹演的面自嘲一番。
雖然他與常人一樣,志立功名,有施展才華的抱負,但是經歷生死一事後,心態平穩多了。
“哈哈,元則之言,深得我心啊!”
曹彰隨意地坐下,回頭看向曹演:“說說吧,有什麼事。”
看似發問,卻是不容置疑。
曹演訕訕一笑,左右看了看,見房中除他之外只有曹彰、夏侯楙、桓範、沙末汗,都算是自己人,撓了撓頭,略微組織了一下語言,便張口說道:“兄長,你向鄴侯請求調任地方,我們去單幹吧!”
曹彰聞言,瞳孔猛地一縮,心中大驚,又見曹演神情認真,絲毫沒有做作之意。
桓範同樣是微微一顫,低著頭,不說話,儘量不表現出什麼怪異。
“你怎麼忽然說到這個?”曹彰認真地問道,眼角餘光瞥過夏侯楙和沙末汗,見二人神態動作幾乎沒有什麼變化,頓時心中有所猜測。
三人同至或許並非只是個巧合。
曹演與夏侯楙對視一眼,嘴巴嘖了一聲,一副很煩躁的樣子:“兄長,你看看,你看看,我們軍中將領都被分到各個地方去了,全被拆散了,我這些天在軍營的時候,老大的不自在!你就跟鄴侯說說,你帶著咱們去前線,什麼地方都行,只要在前線,咱們兄弟一群人在一起,都行!”
“我保證,肯定奮勇殺敵,絕對不會給兄長你添任何麻煩!而且有你在,那還不是妥妥地功勞一抓一大把?鄴侯就待在鄴城裡呵呵傻笑就行了!”
曹演嘴上沒個把門的,一股腦地說著,曹彰聽得直無語。
他是擔心我立不了功嗎?
就是擔心我太特麼能立功了!
曹演雖然作戰勇猛,氣凌三軍,臨陣之時也能有些急智。
但他本質是一個單純的人,甚至沒有曹彰,他都不會走上將軍這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