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畿死了。
自刎而死。
曹彰並沒有攔他,也沒有這個想法。
冷眼旁觀罷了。
“將杜畿的屍首好生葬了,給他留個名,此人固然身在敵國,卻也足稱壯士,不可辱沒了身後之事。”曹彰搖搖頭說道,沒有絲毫悲喜。
人才不屬於自己,不是一件開心的事。
杜畿一死,漢軍降伏更是一件沒有什麼異議的事情。
曹彰率兵回到安邑,程武很快也率軍趕到,接下來的日子裡,曹彰便是傳檄諸縣,以定人心。
同時,派遣精銳強攻河東衛氏的各地塢堡,將整個衛氏在河東的根基連根拔起。
所有人都知道,河東,變天了!
曹彰與河東柳氏各取所需,曹彰在柳氏的幫助下,迅速掌控河東各地,柳氏則在曹彰的默許下,吞併了許多原本衛氏的勢力,一躍之下,成為了河東豪族的頭牌。
然而,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便有兩個訊息傳到安邑,打破了此前的平靜。
兩個訊息,一個好訊息,一個壞訊息。
好訊息是梁習領兵南下已經進入河東,正延汾水南下,很快就會渡過澮水,趕到安邑。
壞訊息是漢軍兩萬人馬於弘農集結,已經趕到黃河邊,不日即將渡河,而中軍大旗上書“司馬”二字。
“漢軍反應很快啊!這司馬懿的本事,想必諸位也是瞭解過的,如今敵眾我寡,即便梁使君趕到,我軍兵力也略有差許,且我軍久戰疲敝,此刻已經入秋,更是難以久持,諸位以為該當如何?”
安邑縣寺之內,政事堂上,曹彰正召開軍議。
如今之勢,既掌河東,便難以放棄,但是司馬懿來勢洶洶,必然不是好對付的。
而且曹彰還有一個沒說出來的事。
鄴城曹丕那邊,至今未曾有任何回覆,或者指示,足見其人對於曹彰違逆節度,私自出兵河東,很是不滿。
故而,此番要想指望鄴城,多半是指望不上了。
“將軍,漢軍即將渡河,此刻要想率兵趕到黃河去佈防,恐怕已經來不及了。不若領兵在鹽池——吳山一線佈防,堅守到梁使君兵馬到來,想必能與之一戰!”曹泰率先說道。
自從之前曹泰親自指揮伏擊杜畿後,整個人心態、氣質都有了很大的變化。
比之以前,曹泰更願意說話,也更敢說了。
膽略、底氣愈發厚實了。
曹彰點點頭,曹泰所言,與他所想不謀而合,他本人也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