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的時光轉瞬即逝,時間進入了公元210年的春天。
北地的寒冷開始驅散,冰塊開始解凍,春日的暖風飄揚,吹起一片片生機。
翻地、播種的季節,對於黔首百姓而言,總是比較忙碌了,到處可見忙活不歇的身影。
田壟大道之上,一行人正策馬而行,約莫十數人。
“子文今日怎麼想起要出來踏青了?”
“一時興起罷了,去年開春之時,我還在潁川血戰,心中彷徨,朝不保夕,今年開春便想著閒暇時分放鬆一下。”
“呵呵,這一年的時間,因為守孝的緣故,鄴侯都未曾給你安排什麼任務,你還沒閒出病來嗎?”孫葳抿嘴輕笑,江南水鄉女子獨有的柔美一覽無餘。
曹彰微微一笑,也不著惱,他知道孫葳是在和他開玩笑。
一年時間的朝夕相處,對於孫葳,曹彰還是挺喜歡的。
江南女子的溫婉,猛虎孫家的剛強,在孫葳身上融合得恰到好處,即便是當初有些無所適從的曹彰,百鍊鋼也被繞指柔所融化,慢慢地從淡漠的距離到舒心的交流。
至於所謂殺父之仇,曹彰倒是沒有想那麼多。
兩國交戰,生死自有天命,雖然承繼原主人的記憶,讓他對曹操頗有感情,隨時想起曹操臨終時的場景還能牽動情緒,但是這又哪裡怪得了孫葳呢?
她們不過是身不由己的弱女子罷了。
“廣平侯來了!”
“廣平侯好!”
“大家快看,廣平侯來了!”
忽然之間,先是一聲呼喊,繼而田間炸響,此起彼伏的聲音響了起來,都在給曹彰打招呼,熱情洋溢,絲毫沒有面對高高在上的陌生權貴那般感覺。
曹彰也笑著給大家打招呼回應,還直接下馬走到田邊,與這些黔首百姓交流了起來。
“老丈,怎麼樣?那些農作工具還好用吧?”曹彰笑呵呵地拉著一個老農說著,絲毫沒有什麼自以為很尊貴的感覺,十分平易近人。
他這一年都是這麼過來的。
“好用好用!”那老農一口大黃牙露出,雖然不好看,但是笑容卻做不得假。
“那些鐮刀和犁頭都好用,那個水車也好用。多虧了廣平侯您啊,您簡直就是那上古的聖人啊!”
“對,廣平侯真是太厲害了!”
“廣平侯想出來的這些東西,讓我想一輩子都想不出來。”
“嘿,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別說一輩子了,你十輩子都想不出來!”
“哈哈哈哈哈,二狗說得對!”
“就是就是,你能跟廣平侯比嗎?哈哈哈哈!”
“……”
田間一片歡聲笑語,曹彰不由心中大快,咧嘴輕笑。
這就是他想要的!
其實曹彰也沒做什麼。
僅僅是給這個時代帶來了一些想法,一些這個時代的人沒想到的想法。
有些時候,時代的發展其實就是缺少一些想法而已。
鐮刀、犁頭什麼的,曹彰自己當然是不會做的。
但是曹彰前世小時候在田裡、地裡幫過忙啊!
那些工具什麼的,做不出來,還想不出來?
於是,曹彰在某一次從虎豹騎大營中打架回來,帶著許儀和曹演溜達的時候,看見鄉野之間,三三兩兩的老百姓,忽然突發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