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很和藹的說道：“你看我家老頭，還不是經常跟我吵吵鬧鬧，還不是要過一輩子？等你到了我這個歲數你就明白了，有時候回想起曾經的吵鬧也是那般的美好。”
陶萄敷衍笑了笑，她其實聽不懂老奶奶的意思，畢竟她的事完全就不是老奶奶說的事兒，所以無法感同身受。
本想敷衍兩句，可是老奶奶好像被她觸動了話匣子，隨後就是滔滔不絕。
“別看我家老頭這麼沒骨氣，其實以前橫的很，在地方可是一霸，說話那都能嚇哭小孩兒。當初啊都還和他離過婚，後來不知道為什又好上了，呵呵呵……”
“後來有了孩子，那又開始吵了，你還年輕，不知道有孩子之後是多累，好像那段時間我自殺過很多次。”
“自殺？”陶萄本來不想聽老奶奶嘮叨，但是聽見自殺兩個字的時候被吸引住了，因為她以前也三番兩次想自殺，而且是很多次。
“對啊，壓力大了嘛，人就會煩，煩了之後做什麼都煩，越煩越亂越想自殺。還好熬過來了，等孩子長大之後就好的多了……”
老奶奶繼續嘀嘀咕咕的，可能老人都是這個脾性，一說起話來沒完沒了，好像沒人阻止的話能說三天三夜。
如果陶萄不多說那句話還好，說了一句之後老奶奶更是起勁，說話都不帶停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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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說著將小女生說走了，再接下來就是兩個才相識不久卻很聊的來的女婦人，起身離開了，只剩下想走卻不好走的陶萄。
或許年輕人都不理解，不是人老了話變多了，而是人老了說話的對像就變少了。子女不愛聽，別人也不愛聽，一個人時間久了就會有很多話堆積在肚子裡，時間一對話就被放了出來。
“…………後來老傢伙也變了，說話不嚇人了，好像整個人都變了一樣，這樣挺好的，孫女兒也喜歡了，不在怕他了，呵呵呵……”
“變了？”早就想溜的陶萄聽見了這兩個詞，又不由自主的問道：“是不是給人的感覺變了？”
一有人聊天，老奶奶就興致勃勃：“對啊！就是，你說一個惡霸變成了慫包，這感覺當然會邊啊。”
陶萄微微做起身子，被帕子勉強遮住的兩座碩大高山微微浮出水面，或許是因為帕子塞太緊的緣故，所以帕子都深深的陷進了嫩白的肉裡。可能是真的有些太緊，高山上的青色血管都隱隱可見。
“那你還能接受他嗎？不會覺得不是他？”陶萄問道，雖然有種病急亂醫的情況，但還是想說出來。
老奶奶很自當的說道：“能啊！不過覺得不是他是什麼意思？他就是他啊，即便變了也依然是他。”
“哦……”並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陶萄有些洩氣，這才恍然醒悟柏亦的情況和普通人完全不同。
“人嘛，始終會變的，不變那還是人嗎？只要真心相愛就行，你知道他想要的，他知曉你喜歡的就足夠了。哪裡來的那麼多山盟海誓，我覺得只要為對方著想就行了。”
陶萄之前確實有些聽的煩，想離開，但之後卻不知不覺的聽了進去。
什麼海誓山盟都是假的，只要知道對方喜歡的想要的，為對方著想就行……
這句話如同一滴冰涼的雨水，滴進了她的心裡。柏亦喜歡什麼？柏亦想要什麼？她好像一直以來都不知道。
為對方著想……
她好像更沒有為柏亦做過什麼，一直以來她都是跟在柏亦身後，她只是看著那個背影，她只是想永遠在一起……
“我……”聲音有些沙啞，好像被什麼堵住了一樣。
夕陽西下，木白走遍了村子，最後一個地方正好是墳地。
他坐在墳地前的草地上，看著落下的夕陽，他想到了很多很多。
這裡的土包墳，和曾經小時候下雨天埋掉的那些好像，好像……
一個人靜靜的坐著，好像會一直坐到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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