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死了!
“你幹嘛啊,坐好啦!這裡只有我一個,我不得不做你這個問題傢伙的保姆。我都被你害了兩遭了。事不過三,你不替我著想,也要替你未出世的侄兒侄女想啊。在馬背上動來動去是好玩的?”五哥絮叨的說,一邊伸手穩住我。
我不就拍了下馬背麼,“五哥,我有大麻煩。”
“殿下都解決不了?”他愕然。
“我的麻煩就來自他。”
“那我管不了。”他乾脆利落的回答。
我回頭怒目:“有你這麼當哥的?妹子有難,你袖手旁觀。”
他聽我說的嚴重,“你得罪他了?我看從小到大,倒是你對他又打又罵的。沒見他動過你呀。”
我面色悲慼,“得罪大發了。”
“有什麼事,你給他好好陪個罪就是了。這一回你是沒看到,他當時聽說你從山崖上跳下去了,那副表情。如果沒有魏先生劈暈他,說不定真的一怒為紅顏,就把那些降卒給坑殺了。”
我長嘆一聲,馬背上不方便講話,也只好就這樣了。到了駐地再說。
這一路走得卻很慢,蓋因到了一處大的縣城,六哥一定會進城。
有人先行打點,加上這幾個月的造勢以及戰事上的勝利,到六哥進城的時候,總是城中德高望重的長者率眾出迎,獻上三牲,說些‘殿下身披堅執銳’的話。然後進了城再發安民告示。於是這一路比預計的花去的時間要更多。不過好在趕去與老爺、姐姐他們匯合,時間上還是很富裕的。
而那日到了駐地,我的房間和五哥挨著,我便小聲告訴他:“五哥,我真的沒轍了。”
他撓頭,“什麼問題能這麼嚴重?”
“其實,其實我對六哥只有兄妹之情。一直都是他誤會了。”
五哥的表情從迷茫到疑惑,嘴張開半日沒合上,“啊?誤會了?”
我點頭,“我解釋過了,可是一次兩次他都不信。他還說,要去找老爺提親了,我怎麼辦啊?”
五哥半日才說:“你有喜歡的人?”
“有。”五哥同妍芷是自己結識然後相守的,所以我覺得我說給他聽,他能明白。
“什麼人啊?比殿下本事還大?”
“你別管是什麼人了。”其實我知道五哥也不可能幫到我什麼,但是傾述一下總是好的。
五哥撐著頭,靠窗坐著,最後抬起頭,困難地說:“若鳳,小孩兒時候的喜歡,也許並不是你所認為的。事已至此,你就死了這份心吧。很多人,盲婚啞嫁也未必不幸福。如果你執著於心頭的感受,只能是傷人傷己。”
我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嗯,我知道。”我們都不是為自己而活著的,有的時候是需要想想家人。
“好了,不要再想了。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六哥到了每一處地方,都會去拜訪賢達,隱士。每夜也有宴會,官眷也來相邀,我一概不出席,只自己在房裡用飯。吃過了就在附近走走。聽說姬瑤倒是一改常態,席間同那些官太太都能有說有笑的。
我沒有去想小柳現在情況怎樣?他的傷在崖底已經逐漸好轉,現在有四哥,又有那麼多好藥材,一定更不會有問題的。我跟他,終究是擦肩而過罷了。
這一晚,離目的地只有三天的路程了。我晚間沐浴過後,披散著頭髮坐著鞦韆上看星星。宿在當地原任知府的府上,他家的丫頭很殷勤的服侍著。
忽然跑來個小藥童,腦袋在半月門外一閃,我認得,是四哥在軍中的藥童,叫邱銳。
邱銳看到我,用眼示意他是來找我的。這裡是內宅,按說他是進不來的。
“你去問問他有什麼事?”我打發小丫頭過去。
結果邱銳帶來的訊息令我大吃一驚,他說小柳本來在喝藥,突然狂吐不止,從床上仆倒在地。他已經讓其他人去通知赴宴的四哥了。現在是受小柳之託,說想見我一面。
“若鳳小姐,我看柳侍衛的樣子好嚇人啊。不像是得病,倒像是中毒的跡象。所以我才冒險翻牆進來。一會兒有事,若鳳小姐你可要救我啊。”
下毒?誰會對小柳下毒,他從來都與人為善。
“不會吧,你是不是弄錯了。”我雖然是這樣說,但終究不放心,於是匆匆跟他往四哥住的小院去。小柳和另外幾個重要的受傷將校都是由四哥親自帶著的。不過那幾人都傷愈歸隊了,只有小柳內傷比較重,還跟著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