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他們在崖壁上有棵樹,彷彿有果子的樣子。我等一下去弄。
“你怎麼弄?”小柳蹙眉問。
“我在下頭往上扔小石頭,總能砸一些下來。”
他點頭,“這個可行,你可千萬別去爬。這種地方長出來的樹,果子有毒沒毒很難說,再者樹上有沒有蛇也不好說。你弄下來先別嘗。”
“有蛇倒是個美味,就怕安若鳳你先做了蛇的美味。”姬少康哼哼唧唧的說。這個傢伙,我一醒就聽他在呻吟。小柳傷得比他重,還沒他這麼誇張呢。
我瞪他兩眼,“現在是你靠我,態度放端正點。”
“好,恩人,請問你到底叫什麼,我以後好給你立長生牌位。寫‘安若鳳’有點不恭呢。”
小柳掃一眼姬少康,“姬公子真是好膽色,落到這個地步還談笑自如。”
“咱倆一樣的狼狽,大哥不笑二哥。”
我兜著十來個果子回來,這果子可真不弄,好容易才打下來了。這還幸虧現跟兩個傷兵學了一手暗器手法。
我蹲在他們兩個中間,“姬少康,來,你先嚐一個。”
“為什麼是我?”他瞪著我。
“小柳傷太重了,他經不起;我目前又不能倒下。你放心,我採的草藥有一味可以解毒。而且我聽四哥說過,萬物相生相剋。如果有劇毒之物,周遭必有解毒的東西。我用你剛教的手法,把樹周遭的花花草草也砸了下來,一起帶回來了。萬一你中毒,我全塞你嘴裡,總有一個是能起作用的。你要是不放心,先把花花草草的吃了預防也行。”
“如果不起作用呢?”
“那就是你被毒死,我們餓死。說起來先死也有先死的好處,至少我還能給你辦後事。”
姬少康看眼河水,“我不要水葬,也不知是衝到哪去。你拿劍挖個坑把我埋了。”
“嗯。”我口裡答應著,想著這個地方花花草草的,還近水,也不錯了。埋了姬少康,我就再挖個大的,留給我自己和小柳合用。還得先給自己添土埋上等落氣,說起來還是姬少康好些。
小柳有些啼笑皆非的看著我們。沒辦法,我和姬少康處一塊就是要鬥嘴的。
姬少康張嘴,我剝開一個喂他,過了一會兒,他說:“應該沒毒。”
我喂完他這個,又轉身喂小柳,然後自己再吃。
小柳忽然說:“也不知道外頭怎樣了?”
我沉默,姬少康說:“我爹肯定在找我,殿下肯定在找你倆。這一仗勝了,他又往皇位近了一步,年前入關。然後再收整人馬,準備決戰。”
“他們會不會永遠都不會找到這裡來?”
姬少康看我,“你不想被找到?”他的眼狐疑的在我和小柳之間遊移,“不是吧,安若鳳,你中意的原來是這個死忠的小子?”他把臉轉到一邊去,半晌說:“給殿下知道的話,你們...”他聲音裡有一點輕微的苦澀。
如果我不是先意識到了他跳下來的原因,一定會忽略過去。
我們在崖底呆了五六天,姬少康原本腿就不是摔斷了,而是脫臼。已經能自己拄著柺杖慢慢走動了,小柳也能坐起來自己靠著。
“你們聽到了麼?”
“什麼?”他們倆人看著我。
“好像有人在叫我們,興許是六哥和姬將軍的人找來了。”
過了一下子,姬少康點頭,“我好像也聽到,可惜渾身沒勁,不然可以提氣長嘯一聲。”
“我喊幾聲試試。”
“別白費力氣了,你的嗓子喊破他們也聽不到。”
聲音漸漸聽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