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麼?男人要一個女人的時候,什麼事都肯做,不要一個女人的時候,什麼事都做得出。你如果在他那受了委屈,到哪去哭訴?我這是以防萬一,你不要不識好歹,盡幫那人說話。”那莫鷹目一瞪,一本正經地教訓她。
鳳兒哭笑不得,當著眾多人的面再與他辯論下去,他不定會說出什麼話來,所以她只好識相地閉嘴。
“丞相,不瞞你說,我義妹跟你還頗有淵源。當初要不是她偷偷逃走,今日說不定她已是你的內眷。”
鳳兒心裡咯噔一聲,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哦,此話怎講?”厲澤眉一挑,頗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唉,一言難盡。總而言之,她太會逃跑,一會工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那莫不無遺憾地說。
“我亦有同感。”厲丞相面沉似水,低聲吐出這幾字。
這句話,寥寥幾人能聽懂。
鳳兒此時真不知自己還能說什麼,她只能低著頭。
厲澤低頭看她,不意瞧見她衣領間露出的一截脖頸,如玉般光潔的肌膚上有兩條淺淺的鞭痕。
他的心驟然縮緊,這麼一小塊肌膚就有兩處傷痕,那她的身上不知有多少處傷痕。想到這,他才真正體會到潘世載所說的,她歷經坎坷是何意思了。
“既然我與你義妹頗有淵源,那請你放心,我定當不負重託。”厲丞相當著在場所有人的面鄭重立誓。
那莫這才放心,轉頭看著鳳兒:“還不快謝謝丞相。”
鳳兒無奈,微微屈膝:“多謝丞相。”
厲丞相伸手攙扶:“不必多禮,請起。”
兩人輕微的肌膚接觸,竟然不約而同地感到身體好似遭閃電擊中一般,渾身酥麻。這強烈的感覺使他們震驚不已,彼此又以為這只是自己單方面感覺,他們趕緊抽身離開,避開對方。
厲澤稍稍平復一下心緒,低頭看她,見她臉色微紅,窘態畢露,他的心霎時柔軟,他在她面前再也裝不出安漠的樣子了。
豔陽高照,芳草萋萋,送君千里,終有一別。
時候不早了,烏彌國王那莫與鳳兒話別:“鳳兒,我多想草原能給你留下美好的印象。將來如你願意來草原一遊,就寫信給我,我會派人來接你。”
鳳兒含笑點頭。
乍見她的笑顏,那莫垂下了頭,嘴角不易覺察地牽扯出一絲苦澀的笑。
文武百官目送烏彌王那莫騎著高頭大馬和長長的隊伍消失在地平線上。
回程的路上,厲澤騎馬跟在她旁邊,隨從遠遠跟在後面,不敢僭越。
“鳳兒,這些年我沒有照顧好你,讓你受了很多苦。”他內心愧疚無比,不敢看她的眼睛。
“不,不,我很好,我不但還活著,而且還有了一個孩子。我很滿足了。”她朝他笑笑,寬慰他。
“那孩子……是誰的孩子?”他忍不住問。
她略微愣了一下,才輕聲回道:“是我的孩子。”
我知道,我只是想問,他的父親是誰。他躊躇再三,這句話終於沒有問出口。
“鳳兒,為何不願回到我身邊?是不是我曾欺騙你,與郡主結婚,傷你過深,你不願再相信我?”他的話裡有自責和悲哀的感覺。
“你不要這麼想。我從不認為你欺騙我。世事無常,發生那麼多的事,你我都是身不由己……但一切都過去了。現在我們不可能了……”
“為何不可能?”他斷然截住她的話。“沒有不可能的事。只要你情我願,我們就可以在一起,沒人可以阻止我們。你不必有那麼多的顧慮。”
她不答。
“你擔心什麼?孩子麼?你放心,我視他如己出。”
她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