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騎在一匹黑馬上,身後的陽光照在他身上,越發顯得他高大魁梧。
他原來就嚴肅的臉上,依然安峻。
無視周圍擁擠的人潮,他漠然地坐在黑馬上,眼睛只朝前方注視。
她沉寂了二十幾個晝夜的心,在這一刻,狂跳起來,跳得她臉色泛起紅潮。
旁邊的幾個地痞看到,嘻嘻一笑,說,瞧,這個尼姑思春呢。
她渾是沒有聽到,呆呆地望著那個身影。他說過,你放心,我會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
現在,他將這個婚禮給了另一個人。
而她,只是站在一旁的路人。
她的頭眼昏眩,眼睛死死地盯著他,彷彿這一刻,是她世界的盡頭。
她的前世,她的來生,沒有現在重要,可這重要的現在,卻不掌握在她手中。
她魂魄離散,她的知覺完全沒了。
儀仗在緩行。他的身影近了,又遠了。
她只能呆望。
儀仗走遠了。
人潮散開了。
她依然呆立。
圓性找到她。
“咦,你怎麼滿臉淚水?”
“風沙迷了眼。”
“要不要替你吹吹?”
“不用,已經好了。”
兩人揹著買好的日常用品往回趕。
路上,圓性問:“你看到儀仗了嗎?”她不等圓空回答,自顧自說下去:“我看了以後,羨慕死了,真是做夢也想不到,有這樣風光盛大的婚禮,能有這樣的婚禮真的不枉此生,你說是嗎?”
“嗯。”
“新郎真的太英俊了,如是他看我一眼,我說不定會暈。”
“嗯。”
“郡主真是太幸運了,自己金枝玉葉,還能嫁這樣的郎君,真是天下好事都讓她佔盡了。”
“嗯。”
“你怎麼老是嗯,你有聽我說話嗎?你看了這樣的婚禮,難道沒有感慨嗎?”
“感慨有什麼用,凡事得講緣份,不是自己的,再怎麼感慨,依然不是自己的。”圓空道。
“是啊,像新郎這樣的人材,我們這種人真是可望不可及啊。”圓性感嘆道。
浩浩蕩蕩的迎親儀仗停在慶州城西厲府門口,新郎下馬,走到花轎前,拱手延請新娘。
新郎和新娘緩緩向花堂走去。郡主低著頭,從紅頭蓋下看到他的那雙大靴隨著自己的步伐,亦步亦趨地緩行,心裡甜蜜無比。
新郎新娘在花堂前就位後,先進香,跪拜獻香,再跪拜,然後三叩首。
司儀唱:“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新人面對面相拜,厲澤臉上沒有一絲新郎該有的喜氣洋洋,春風得意的神色,他只是機械地按照程式,完成拜堂所有的動作。
厲秉站在花堂上觀禮,一個管家模樣的人疾步而至,湊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
厲秉聳然動容,即刻隨管家步出花堂。
後院的一間小屋裡,一個黑衣人等候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