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的一切,郡主看在眼裡,心裡酸楚難忍。和他在一起時,她從沒有在他的眼裡看到這種神情。她不知這種感情有多深,就是竭力剋制也能曝露出來那麼多。
郡主深知,一旦安若鳳就是嫁給王兄,也不能阻止他。
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安若鳳走,走得越遠越好。
安若鳳來求她幫忙,說自己想出家。
郡主沒有多想就答應。幫安若鳳就是幫自己,她知道。
她望著越來越遠的靈山,一整天高低起伏的心緒平復不少。
“你說什麼,鳳兒不在繡房內?”厲澤聞言驟然變色。
“是,我剛去過,裡面沒人。她的東西一件也不在。”厲秉奉厲澤之命,將鳳兒喬裝改扮後,帶她混出王府。沒想到,情況有了新的變化。
“她會去哪?”厲澤自問。
沉思片刻,厲澤下令:“你馬上派人去王府的每一個角落尋找。”
“公子不可,動靜太大,稍有不慎,會將公子一年多的努力赴之東流。我相信鳳兒吉人自有天相。公子稍安勿躁,我會私下尋查。”
厲澤安靜下來,“照你說的辦。”
劉世子站在一張軍事地圖前,思索行軍進攻的路徑。
書房門外傳郡主到。
劉世子納悶,郡主有何事,一大早就來找自己。
“王兄,安若鳳失蹤了。我派人在王府內院的各處尋找。遍尋之下,不見其蹤影。特來稟告王兄,請王兄定奪。”
劉世子突然聽到安若鳳失蹤,有些意外。
想到自己馬上就要四處征戰,每天要處理各種繁蕪複雜的事情,這種兒女之間的私情還是暫且放下為妙,否則讓它擾人心緒,做事不專,得不償失。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算了,我也是隨便一說。估計她不情願,私自逃走。目前的情況下,我不想追究。你下去吧。”
郡主轉身離去。她心裡暗暗得意,還是她瞭解王兄,除了權勢,他確實不會把其他東西放在心裡。
“公子,我在王府裡每個角落都查尋過了,不見鳳兒蹤影。我認為她已離開王府。”厲秉稟告。
厲澤聞言不語,揮揮手,叫他退下。
厲澤走到窗邊,推窗而立。皓月當空,可她在哪?
“厲郎,這隻玉指環怎樣?”
郡主食指上套著一隻瑩白的玉指環,晃到厲澤眼前。
“不錯。”厲澤漠然地看著這隻玉指環。
“怎麼又是不錯。”郡主不滿地嘟起朱唇:“這隻玉指環不同尋常。你不問問我從何處覓到的。”
“江都王府裡什麼沒有,再不同尋常的東西也能覓到,何況是這種小物件。”
“錯了。有些東西是怎麼覓也覓不到的。比如說這隻玉指環。它可是你的隨從送給鳳兒的。連他都知道向心儀的女子表一片心意。而你呢,從來不曾送過我任何物件。我很嫉妒鳳兒呢。”
郡主目中閃出盈盈亮光,有無限委屈。
“你有什麼可委屈的,你喜歡它,你不是拿到手了麼?”
“拿到手又怎樣,那份心意又不是給我的。”郡主負氣將玉指環脫下,朝池塘裡一拋:“不是我的東西,我不稀罕。”
青雲庵講經堂裡,眾弟子和信徒們在聽慧嚴師太講經說法,釋疑解惑。
有信徒問:“放生固然是慈悲,不放豬雞鵝鴨而偏放魚鳥鰍鱔,為什麼這樣不平等呢?
慧嚴師太答:“世間上有兩種畜牲:一種是受決定殺果的,如像豬雞等便是;一種是受不定殺果的,如魚鳥便是。受決定殺果的難救,受不定殺果的能救。這是由於眾生造業不同所致,不是慈悲心不平等。”
聽完慧嚴師太的回答,眾弟子和信徒們皆釋然。
儘管尼姑的生活單調又清貧,但圓空依然無怨無悔。遠離塵世,六根清淨,現在她一意修行,期望來世得償所願。
凌晨寅時,當靈山還隱沒在夜色中時,圓空就同青雲庵全體女尼一起去上早課了。身穿灰色尼袍的尼姑們神情肅然,排著長長的隊伍朝大殿逶迤而去,除了細碎的腳步聲和幾聲輕咳再無其他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