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的第一間“平生”小酒館,隔了兩條長街的地方,就住著胡圖兒。胡圖兒年紀不大,但很早就幫著理家了。她在“平生”的隔壁賃了一間不大的鋪子,賣蛋花捲餅。
她從來不去“平生”喝酒,但每每在碰到采薇的時候,都要誇她好看。不僅誇她好看,還要提到說“平生”的酒香。采薇因此很喜歡她。
兩個人正是青春年少臭味相投關係最好的時候,胡圖兒嫁人了。
嫁給了距離“平生”酒館三條街的一個鐵匠鋪的打鐵匠。兩個人蜜裡調油和和美美過一段時間,采薇已經要習慣了滿臉洋溢著甜蜜微笑的胡圖兒時,鐵匠納了一房美妾。
胡圖兒依舊每日裡笑臉迎著買捲餅的人來來往往。但采薇偶爾去拉著要吃捲餅的時候,還是會看到胡圖兒時常發著呆。
後來木家事發了,她的好朋友木槿衝動地枉送了自己的姓名。采薇也再沒心情經營那家“平生”。她帶著木家八寶們也很快就離開了樂平鎮。
采薇一封封拆著那些曾經認真寫下的交給許寧保管的信件。上面有寫給太子的,寫給趙清婉的,有寫給鎮國將軍的,甚至還有兩封是寫給皇帝陛下的。
采薇一封封拆完,又心情很好的,一片片紙扔進了火盆。那些有趣的信一封封扔進火盆的時候,火焰被拾起地像是要燒到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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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她身體很差,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五親不認。
等把那些信都燒盡了,采薇才又抽出公皙曉鷗寄來的其他的信件。
裡面講了許多的笑話和有趣的見聞。還有當差的時候遇到的有趣的人和事。這些信,倒像是送來給她消遣的。
大理寺卿最後總算還是沒能落到阮關珏的頭上。公皙曉鷗說起了這位新上任的大理寺卿,還把他的名字講成了笑話。
新上任的大理寺卿名叫胡不韋,聽上去卻很像是“胡不為”。
胡不為管理著大理寺,還有何不可為?采薇看著公皙曉鷗娟秀的小字,想象著她邊寫這些,邊忍著笑的模樣。
伸出手去就將這張紙扔進了火盆。火焰跳起來,像是要往人手上鑽。采薇收回了手,就看到了下一封信。
滿園春新來了個姑娘,據說才藝雙馨,姿容上乘。為了給這位姑娘造勢,姑娘掛牌的第一天,滿堂春就已經打出了釋出新歌曲的噱頭。
霞飛城裡近段時間都還在《我的一個朋友》的熱度之中,久而不下。聽說又有新人新曲,許多人聞風而動。而愛湊熱鬧的公皙曉鷗,則帶著牡丹一起去聽曲了。
新人名叫惜憐,輕紗薄籠,豔而不俗。她坐著不說話時,的確很有幾分媚骨。珠玉在前,新曲只能算是一般。但勝在惜憐身材曼妙,纖纖玉手一收一放之間,玉體已是若影若現。
惜憐掛牌的第一夜,是被五百兩競價拍下的。要不是買主借酒輕薄,扯下了惜憐面上的紗巾,又拉著惜憐十分高調地從他們身邊經過。
他們還不知道,這個名叫惜憐的美人,曾經是蒔花館的紫鵑。紫鵑被賣身到蒔花館時,還只是個孩童,家裡養不活了,賣了女兒養兒子。
那時候她還不會彈琴。但她勤奮也很有自己的想法,抓住了機會,也成為了蒔花館一朵美麗的嬌花。
這朵嬌花,得了太傅府二公子趙秉幀的青眼,替她贖身帶出了蒔花館。當初紫鵑能贖身出去的事情,還引得許多的姑娘羨慕不已。
不想,如今卻又見她到了滿堂春。
采薇摩挲著略有些粗糙的紙張。李詩嫁到太傅府也有不短的時間了,木遊每日回來說的那些霞飛城的熱鬧事,和公皙曉鷗所見略有些不同。
而從花樓贖出去的姑娘,又回到青樓的熱鬧事,想必外間的許多人也很樂意湊一湊這份風流。
采薇歪著身子,將信又扔進了火盆。身子又往後靠了靠,伸出手再要取。沒了。
“公皙大人就送了這些過來。”木蘭看著采薇安逸地烤著火,都不看一眼就往桌面上伸手,想著下次一定讓木遊多找些趣聞講給郡主聽。
意猶未盡寫在采薇的臉上。在府中呆了許多天,雖然每日裡都已經儘量找了許多事做,但越到後面反而越覺得無趣。
木蘭很懂得這份無聊,“送信來的差不多說,他們家大人以後遇到了有趣的事情,都會講給郡主聽。要是郡主無聊了,可以直接招他們家大人來。
她說,他們家大人最近沒什麼差事。每日裡也都是養雞遛狗。”
“養雞遛狗?”采薇聽了來了興致。“大明山上有狗嗎?”
木蘭一時答不出。“大概有吧。一般莊子上不都會養幾隻悍的,看家護院嗎。”
采薇於是也想起了她的熊貓兄弟們。“走,咱們上山去泡溫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