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看著鄔賢那副不堪忍受的模樣,覺得好笑。
“只是最近事情太多了,我才沒有顧得上這些。”采薇湊過去看了眼鄔賢手中的這把古琴,又忍不出伸出手去摸了一把。
“皇兄,我記得你從前可不愛這些。”
鄔賢如今已經很習慣,采薇師兄、皇兄很隨意地叫他。說起來鄔賢自小也是長在蔚山上,山上開設的課程、請的師傅,都是大家一起跟著學習。
除了有一些是特地為個人量身定做的課程,其他若是願意,他們基本都可以在一處學習。
師兄,或者皇兄,總算都能說得過去。鄔賢也就沒有刻意去糾正她。
鄔賢手中這把琴,是當年百里居危還在蔚山上時,燒了許多梧桐木才僥倖得來的一塊好料子。
那時候見她學琴竟然有些天分,本打算請人制成了琴送給她。只是後來她才學會了點皮毛,就說沒什麼用,反倒更專心地在外間遊走。
後來她從流民裡找出了花花和草草,興致勃勃要教他們彈琴。他才又重新起了心思。
只是後來許多事,終究沒有送出去。如今知道她已經有了太子送的焦尾,他這把琴,便更加送不出手了。
“大家都愛在霞飛講風雅。我便是不愛,也當尋把琴附庸風雅吧。”鄔賢沒有解釋,這把琴不算古琴,只是因為材質特殊,倒顯出了幾分年代感來。
沒再聊琴的事情,采薇有些擔心原鳳凰州州長、現任大理寺卿吳貴貪墨賑災官銀案能被翻案重來。
只是之前她為了拉吳貴下馬,未經鄔賢同意,就借了盧御史,害他險些喪命在水池中。如今也不願再為難鄔賢。只是又繞回了先前的話題。
“我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鄔賢讓她不必委屈自己,要她也要提防女人。可是鄔冉,那是裴老將軍堅持要認回來的外孫,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況且,不過是造謠中傷。我不在意,又不會真的傷害到我。”他肯定要這麼想。采薇捧著臉,滿心無奈。
鄔賢側過頭,就看到廣袖自然地垂落,采薇束口的裡衣上正戴著那種珠串。臉上原本嚴肅的模樣,就盪漾出幾分溫暖笑意出來。
他伸出右手,圈住自己的左手手腕,又抬起頭看了眼采薇今日簪花插著禁步的髮間。“趙零露許久不見了?”
“恩。聽說被趙太傅圈在府中專心讀書,備考春闈呢。”
她倒是清楚。鄔賢又有些頭疼。“是從霞飛城傳出,你與邵府的小公子關係不尋常那天開始。”
采薇之前一直忙著查肖詹事殺人案的隱秘。後來等把邵安救下來時,也心裡清楚,邵安根本不足以撼動肖恩殺人的鐵證。再然後忙著找張妮兒、忙著讓人查那許多年前的舊事。
之前沒有認真細想,等鄔賢提起來,才忽然覺得有些渾身發涼。
“雖說是邵安的事引發的。但後來提到了皇太子、又說起了趙零露。”采薇想到從前那個安靜看書的女子,有些頭皮發麻。
“讓木遊幫我查查,都有哪些人參與進來了?”采薇轉過頭讓木梅去找木遊。
鄔賢想笑,也沒忍,“如今怕是查不到什麼。況且,你的名聲嘛,如今霞飛是個活物都有參與討論。”
什麼鬼?“已經臭成這樣了嗎?”采薇轉過頭想問木梅,才想起來,剛招呼木梅去辦事了。
“譭譽參半吧。”鄔賢也不甚在意。“喜歡你的人,如今家中大概已經準備供你的雕像,不拜佛,改拜你許願了。不喜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