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期看完這個故事很感觸。
作者的筆力實屬高深,那股從故事裡透『露』出來的陰涼,無力感盤旋在她的心上。
“為什麼選這個故事?這篇集,這是唯一一篇非愛情的故事,我還以為你們女孩子會喜歡那種纏綿悱惻的愛恨情仇!”站在一旁的人手裡拿起那本書,擰了擰眉,壓低沉啞的嗓音,繼續問她。
被突如其來這麼一定義,沈如期有些不服氣,突然對身邊的人印象差了幾分,雖壓低聲音,但明顯有不悅,“這位先生,不是所有的女生滿腦子都想著那些情情愛愛,就好像也不是所有的男生都在關注社會責任感問題。不是隻有男生在擔負建設這個社會的責任。是不是你覺得女生就該滿足於愛情,安心在家相夫教子,或者說,應該成為這個故事裡的受害者的角『色』?”
一旁的人明顯愣了愣,“不好意思,如果我說的話如果有哪裡得罪你了,給我一個機會,我請你喝杯咖啡。”
“不用了,謝謝你的好意。”沈如期蹙著眉頭,她對眼前的人,實在沒什麼好感,壓了壓聲音,匆忙合上書,走往收銀臺。
付完款走出書店,卻發現外面下起了下雨,糟糕的是,她並沒有帶傘,沈如期只好把書捧在懷裡,打算衝到路邊的公交站臺,打車回去。
她還沒來得及邁開步子,一把黑『色』的傘撐在她的頭上。她詫異抬起頭,入目是穿著白『色』t袖的男生,面孔和衣服都有些眼熟,她突然想起來,這個男生的臉和籤售會海報上那張臉七八分相似,也就是說,眼前的人就是她懷裡那本集的作者,而白『色』的t袖眼熟,是因為剛才站在她旁邊的男生也是穿著一樣的白『色』t袖。
沈如期一陣窘迫,微紅了臉,剛才站在她旁邊的人原來就是原著的作者。
“你認出我了?”男生笑了笑,『露』出一排整齊白亮的牙齒。
沈如期難為情點了點頭。
“剛才實在抱歉,我說的話,可能讓你誤解了。”男生頓了頓,繼續說,“我叫張若辰,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請你喝杯咖啡。書店旁邊就有一家不錯的咖啡店。我並沒有惡意,只是想聽聽你對這本書的看法。”
張若辰的長相很乾淨,語氣誠懇,沈如期看了眼外面勢頭不小的雨,其實她向來對這些能寫出發人深省故事的作者很崇敬,因為他們正在用一種美麗的文字讓人們對這個社會有所思考。她有些猶疑。但最後還是決定答應了張若辰的請求。
咖啡店的氣氛小資,寬敞的廳內坐著的人並不多,他們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各自點了一杯慣常喝的『奶』茶。
外面的翻滾著大片的陰鬱,雨滴順著窗戶劃出凌『亂』的軌跡,室內的空調溫度正好。
不久,長相甜美的侍應生就端來了各自點的咖啡。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張若辰的聲音還帶著少年般的澈亮,很難將眼前的人同那本悽美和反諷意味的集聯絡起來。
“沈如期,如期而至的如期。”沈如期抿了口咖啡回答。
“挺好聽的名字。我記得早些年寫作的時候,在新浪微博上時常發些小故事,有個網友也叫如期而至。我記得我發了一篇小故事,裡面的壞人沒有得到應有的懲罰,她發了很多私信想要糾正我的價值觀。”
沈如期一陣羞赧,似乎張若辰口中的那個網友就是自己,事情竟然如此離奇的出巧。
大學的時候,沈如期將對錯是非分得格外清楚,她還沒出社會又被保護得很好,糟糕的境況根本就沒遇到過,在她的認知裡,壞人就必須得到懲罰。
那時候文學課的教授,說過一句話,任何一個作者寫作的時候都不是去批判人『性』,而是去剖析人『性』。她那時理解得很淺顯,以為言下之意,對於作者來說,寫好一個角『色』,比讓一個角『色』在故事框架裡得到應有的結局,傳導正確價值導向更重要。
她那個時候不同意這句話,試圖和教授爭論,程毅騰勸說她不要這麼較真,背後哄了好久,她才放棄了爭論的想法。
她本來就喜歡在網上找些小故事看,結果看到故事裡的壞人竟然是比好人更好的結局。自然不樂意,發了成堆的私信想要扭正作者的價值觀。
後來,她才發現,虛擬的文學創作無法準確投『射』現實社會構架,傳導正確價值觀固然重要,但有時候,透過一個極端的方式讓讀者去審視思考批判,從來強化正確的價值觀其實也很重要。真正的文學應該在包容的基礎上深化立意。
沈如期有些心虛,小聲開口,“好像你口中的那個網友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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