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華清在腦海裡考量一番,還是無奈,應了下來,語氣有些蒼涼“我會送他出去的。”
陰冷的寒風從窗戶的縫隙吹進來,吹起還有未完全熄滅的菸蒂上的星火,天『色』已經有了明朗的跡象,秦紹恆掛了電話,朝著病房走去。
病房內的沈如期還在熟睡,在這桂縣最有實力的醫生都無法預料她什麼時候會醒來,只用那官方回覆的腔調,說,“這得看病人的意願。”
如果真都按照病人的意願,秦紹恆懷疑眼前的女人寧願一直都不醒來。
白『色』的燈光浮在她蒼白嬌小的臉龐,翹而挺的鼻子,纖長的睫『毛』打下淡淡的青影,眉峰彎彎,他還從來沒這麼仔細近距離觀察過她,她生得很好看,有著南方人的溫婉,『性』格卻很俏皮,他還記得第一次見面,在t大,她不小心將水潑在他身上,不住道歉,小心翼翼又惶恐不安的樣子,像只被驚嚇的黃鸝,想到那樣的場景,他就不自覺的發笑。
沈如期感覺到現實真實的觸感,從昏沉的睡夢中恢復了意識,她睜眼,就是看到虛白的燈光下,秦紹恆笑著的樣子,白得像是讓她整個世界裡陰暗都無處遁形,她疑心自己還被困在夢境,閉眼再睜開,他的神情又神清如常的冰冷。
果然是夢。
沈如期的意識雖然回到了現實,但身子的虛弱還沒完全緩解,點滴差不多流淌至盡頭,秦紹恆俯過身子,按了服務鈴。
有護士進來,拔了吊針,很年輕的小姑娘,是那種對愛情還充滿幻想和希望的年紀,笑起來,兩邊還陷出兩個酒窩,她將棉球按在沈如期的手背,抬眸,“按一分鐘就差不多,秦太太,真是好福氣呢!老公很愛你,到現在都沒闔眼睡覺,直直等沈小姐醒來。”
沈如期的臉漲紅了一分,伸出手想按住棉球,哪曾想秦紹恆在她前面按住。
她堪堪收回手。
年輕的護士收走吊瓶,仍不忘繼續打趣,“秦先生,秦太太感情真好。”
在護士看來,秦紹恆多金帥氣人又專一,這世間的女人鮮少能配上,不管是何樣的女人總覺得欠缺了點,只能讚歎眼前的女人好福氣。
很快,門被合上,多話的小護士的身影消失在病房內。
沈如期睜了睜眼睛,人雖虛弱,但那眼神仍比天『色』還清明,秦紹恆的手還按在那團小小的棉球,好像通由棉球傳遞的不只是物理『性』的重力,好像有種無形的力量壓著沈如期的心臟,讓她有些微微喘不過氣,腦海裡還回味著小護士誇讚他們感情好的話,臉又紅了一分,也許只是體內的餘熱還未散盡。
這縣城本就偏僻,再加上熟人又寥寥無幾,任旁人看來好像真像那麼回事。
真像他們伉儷情深。可是她心裡卻明白得很,所謂伉儷情深不過是鏡花水月的虛無。
那個胸大腰細的前臺小姐在她腦海裡婀娜的身影比蕭惠恩還妖嬈。
秦紹恆哪知她心裡這些小九九,見她臉紅,抽出另一隻手背撫在她的額頭,溫度如常,才稍稍放心。
她愣愣坐在床上,抬眸,視線凝住他,天外有熹微的光亮照進來,霞光初現,“秦紹恆....”她才開口,卻不知道後面的話怎麼往下說。
她想說,如果你不愛我就不要對我這麼好。可是她沒有。
她說,“謝謝你救了我。”
是該謝謝他,如果不是他救了她,她所有的不甘心,所有的憤恨,所有才剛剛開始的佈局,都將是一場空。
可是她不知道,秦紹恆要的不是她的謝謝,那雙眼睛在她蒼白的臉上更顯閃爍,望著他,彷彿要將他的魂魄勾攝,他鬆開那團棉球,針口已經閉合,他抬眸,語氣沉啞,“我和那個女人沒發生什麼。”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解釋,就像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刻,他因為想在她眼裡看到在乎,做出的幼稚舉動。
他的語氣很誠懇,眼神也很真摯,也許是氣氛被烘托的恰當好。
沈如期有那麼一刻的恍神,她差點就信了他愛她,而不是蠱『惑』她的一個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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