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期眼眸重重收縮,手下意識撫上肚子,撐著身子想要避開刀尖,可是渾身乏力,使了極大的勁才動了幾寸地方,她心下一沉,絕望襲來,可正當刀尖離她胸口還差大概5的時候,電話鈴聲響起。
螢幕上閃爍著宋先哲的名字,這個名字落在妮妮的眼眸裡,她微微愣住,猩紅的眸子的睜了睜,滯住了刀尖向前的動作。
沈如期趁機開口,“妮妮,你不要做傻事。宋老師肯定也不會希望你這麼做。況且,宋老師對我而言,真的只是老闆,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她見妮妮神『色』鬆動,繼續說道,“你還年輕,一切還有機會。”沈如期渾身痠軟,力氣還沒有恢復,何況肚子裡還有孩子,她不能貿然冒險和妮妮拼搏,只能寄希望於她的勸說能讓妮妮回頭。
而妮妮只是盯著螢幕上的名字,那個名字是她日日夜夜怪念著刻在心上的名字。她不甘心,他怎麼可以把本該屬於她的溫柔給另外一個人,他怎麼可以背叛他們之間的感情。不能,她不能讓沈如期一個人受到懲罰。
想到這裡,妮妮腦子閃過一個想法,她接起電話,語氣陰沉,“先哲哥,如果你想救沈如期,就快到滬北路202號的倉庫,只能你一個人過來,不然....你就永遠都見不到沈如期了。”
對面的宋北哲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也大概猜出來沈如期有了危險,連忙趕到了電話裡妮妮說的地址。
滬北的倉庫並不近,外面還在下著暴雨,路況很糟糕,他開得很快,一顆心慌『亂』地跳個不停。
此時,暫時脫離了危險的沈如期,鬆了一口氣,跌坐在地上,她雖然不知道接下來妮妮會做出些什麼,但總歸有時間可以拖延,這個地方她一定要走,不說她現在面臨的危險,就是這樣陰『潮』的地方也不適合她這樣的孕『婦』,她的腹部已經傳來隱隱的疼痛。她皺著眉頭,心裡一陣恐慌。
眼前的妮妮,已經將刀子收入刀鞘,騰出手,又把她綁了起來,她想趁機抗爭,但一點力氣都沒有,她只能祈禱,宋先哲能儘快趕到,說服妮妮放了她。
妮妮綁沈如期之後,搬了張凳子,坐在她的面前,狹細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
沈如期被迫抬頭看著妮妮,落入視線的臉龐並沒有絲毫沒有慌張,卻有著和這個年紀嚴重不符的陰厲,她下巴傳到一陣疼痛,是妮妮加重了力道,似乎恨極了她。
“等先哲哥過來,我倒是要看看你們是如何相愛的?”妮妮冷冷開了口,嘴角上揚,表情陰狠,眸子裡都是對沈如期的厭惡。
沈如期掙了掙身子,試圖勸服妮妮,“妮妮,你年紀還小,愛一個人不是這麼愛的?”
“你懂什麼?”妮妮咬了咬嘴唇,鬆開沈如期的下巴“如果不是你出現,先哲哥也不會不要我了。我和你們不一樣,我只有先哲哥了,你不知道他對我意味著什麼,他是我活下去的光。如果,如果我得不到他,別人也別想得到他。”她語氣裡的決然,如同是淬了毒的冰刃。
沈如期渾身顫了顫,她實在想不到該是如何的經歷才讓年紀這麼小的妮妮有了這樣可怕的想法。她好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用自己的想法衡量一切。這樣的人,沈如期可能真的勸服不了,大概能做的只是儘量不去激怒她。
沈如期微合了閤眼,腦子裡閃過無數種可能『性』,如果真的到時候,事情朝著最壞的方向發展,她不得不做這樣的打算,她這一生的記憶一幀幀在她的腦海播放,她想起很多人的模樣,但有個模樣在她的腦海裡像是紮了根。她感覺心口某個地方刺痛般跳了幾下,如果真的就這樣結束了,他會在她的墓碑前掉一滴眼淚嗎?她竟然也不確定答案,沮喪襲上心頭。
她不想事態是最糟糕的發展,還想活著,她肚子裡有個鮮活的生命,也還有新的充滿希望的未來,可意志並不能支撐她發軟的身子反抗掙扎,綁著的繩子也束縛著她,但她不能這麼放棄,她抬頭看了眼周圍的環境,尋找恰當的機會。
這時,沈如期的手機鈴聲又響起,螢幕上閃爍的不是宋先哲的名字,是秦紹恆。她現在比任何時候都希望能接起這通電話,聽到秦紹恆的聲音,可是電話兀自響了幾聲,妮妮盯著那個名字不為所動,煩躁的將手機摔在地上。“吧嗒”,手機掉在地上碎掉,如同沈如期破碎的燃燒了不到三秒的希望。
妮妮從凳子上起身,煩躁在沈如期面前踱步,她在等著宋先哲的到來,她要和他對峙,問他為什麼辜負了她。這樣的想法讓她很煩躁,她揪了一把頭髮。
沈如期和她一樣等著宋先哲的到來,她們雖然期待的不一樣,但同樣覺得時間被無限拉長。
終於,宋先哲的聲音響在空曠的廢舊工廠,他叫的是沈如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