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沈迴夢衣裳被扯亂了,頭髮也亂散在肩上,臉上也有幾道抓痕,宛如一個老潑婦,但她雙手掐腰,頭顱抬得高高的,宛如打了勝仗的戰鬥雞,睥睨著這群手下敗將。
被水淹,又被連扇帶掐,七八個婦人竟和兩個人打了平手。
“哎喲喲......疼。”
“娘喂,我的臉......”
“奶奶的,這死老太太手勁兒真大。”
七八個婦人,各自散坐地上,疼的齜牙咧嘴,嘟囔著抱怨。
剛才一時衝動,和這群人動了手,張秀花這會兒冷靜下來,看到自己惹了這麼多人,其中有幾個還是比她年長的老人家。
從來沒打過群架的張秀花,膽小害怕的縮著脖子,躲到沈迴夢身邊,“娘,我好像闖禍了......”
“自信點,是我們。”沈迴夢一臉淡然。
尊重是靠自己爭取來的,一味的軟弱和退讓,別人不會高看你一眼,只會讓你顯得很好欺負。
我們......
張秀花愣住,心臟狠狠跳了下,第一次仰頭,認真的去看她這個尖酸刻薄又偏心的家婆。
家婆,不一樣了。
真的不一樣了,從昨天醒過來後,家婆就變得很冷漠,甚至比之前還冷漠,對他們所有人都是。但有時候又語出驚人,讓人聽得心裡一暖。
沈迴夢拾起地上的盆子,眼皮耷拉著看這群喪家犬,“李家在哪兒,你們門兒清,要是想算賬,歡迎隨時上門來找,我會叫上我四個好兒子,好好招待你們的。”
幾人一聽,神色不自在的撇過頭去,不敢與沈迴夢硬剛。
不是誰家都像李家,有四個兒子。大兒子是個有學問的童生,二兒子勤快又能幹,老三力大無窮又野蠻,老四雖然混不吝,但也是個男人。
這樣的條件,別說是她們村了,就是別的村也是極少的,甚至沒有。
就算是她們在場的幾個,家裡也只有一個兒子,或者兩個,有的甚至全是閨女,一個男丁也無。
沒有男丁,意味著沒有後代,也就沒有底氣去和別人爭,和別人搶。
在這裡,兒子越多,就越有本事,也就越容易受到旁人的敬重和愛戴,反之亦然。
雖然不好聽,但是事實。
沒有人再嘟嘟囔囔,沈迴夢喊了聲張秀花,端著盆上了大路,沿著家的方向走。
臨走前看了眼那群原本還哼哼唧唧不滿,家婆一說話之後就瞬間安靜了的碎嘴婦人們,張秀花第一次崇拜的看向沈迴夢,神色隱晦。
沈迴夢婆媳走得遠了,幾個婦人各自站了起來,王家的嬸子碰了下臉頰,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憤憤不平的道:“真是倒黴,我什麼都沒說,還捱了一頓打。”
這話,頓時讓眾人想起剛才挑事的那個人,她們眼神齊刷刷看向同姓李家的,有人抱怨道:“李二家的嬸子,我說你也太不是人了吧,自己嘴賤害得我們大傢伙被李老太太打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