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擎生見勸不住,心裡也有些煩躁。他沉著臉問道:“是不是你今天說了什麼,嚇到他了?”
“我哪裡說什麼……”于敏心話音一頓,想起了什麼,面色大變。
夏擎生瞧她神情異樣,追問道:“可是想起了什麼?”
她有些猶豫道:“我早間的時候曾說過叫他離秀敏遠一些,可是秀敏……”
“怎麼又是秀敏?”夏擎生一口打斷,有些不滿道:“不要什麼事情都推到秀敏頭上,她克親的傳言早就破了,你還往她身上潑髒水,能不能消停一會兒?”
于敏心本想委屈嚎哭,但一想到夏秀敏那張凌厲的臉,所有的抱怨都堵在了肚子裡,只拿著絹帕,低低地哭了起來。
她哭得叫人心煩,夏擎生坐了一會兒便有些坐不住。簡單地說了兩句,便起身走了,卻是朝著大夫人的房裡直直去了。
于敏心眼神複雜地目送夏擎生遠去,狠狠地閉了閉眼,趴在床上悶聲大哭。
之後的幾天,于敏心盡心盡力地照夏著夏盛軒,每日將他抱著,柔聲地說著話,夏盛軒竟也一天天地好了起來。
畢竟是小孩子,記吃不記打的,于敏心瞧在眼裡,心裡高興。只是暗暗打定了主意,再不讓夏盛軒與夏秀敏見面。
如此,倒是相安無事地過了一段平靜的日子。
眼見著天氣越發地寒冷,距離一年一度的家宴,也越發地近了。
往年的家宴俱是由主母主持操辦的,所以陶玉然便又開始活躍起來。夏秀敏懶得理會她,再加上要鑽研醫術,也沒心思應付她,因此每日都是在自己小院裡過著,彼此很少再見面。
倒是夏瑾樂活躍的厲害,偶爾還來夏秀敏的小院裡來陪她說說話,都被夏秀敏給打發走了。她也是臉皮厚,被氣走了,下次還來,越戰越勇。
可瞧在老夫人眼裡,便是瑾樂懂事聽話,想要緩和與姐姐的關係,偏生姐姐不知趣,硬是要與妹妹作對。
因而,老夫人心裡對夏秀敏也越發的不喜歡。
眼瞧著到了家宴的那天,老夫人早早地起了身。夏瑾樂一早便來了,幫著老夫人梳洗,挑了一件棗紅的對襟襖,給老夫人換上,惹得老夫人滿心開懷。
“還是瑾樂懂事!”老夫人笑得見牙不見眼,道:“都說女兒是貼心小棉襖,我這小孫女兒也是祖母的貼心小棉襖呢!”
夏瑾樂羞澀地紅了臉,脆聲道:“祖母若是喜歡,瑾樂每日都來幫您梳洗!”
“哎喲,那可不成!若是累壞了你,祖母可是要心疼地!”老夫人拉著夏瑾樂的手,親熱地拍了拍。
夏瑾樂從懷裡摸出一根紫檀木簪,笑著說道:“瑾樂前些日子逛街,發現著簪子不錯,便想著給祖母買了一根。祖母可不要嫌棄才好!”
老夫人接過來細細打量著,瞧這簪子做工倒是極好,雖然不是金的,但木簪摸起來自有其溫潤的手感,且這木簪打磨地精細,想來也是下了功夫的。
老夫人開心地在自己頭上比劃了一下,揚聲喚著心兒:“來,心兒,幫我把這木簪戴上!”
夏瑾樂卻搶先一步接過簪子,嬌聲笑道:“還是孫女兒幫您戴上吧,難得祖母不嫌棄,瑾樂心裡高興呢!”
等到將簪子妥帖地戴上,她摸著尖尖的下巴細細地打量著,滿意地笑了起來,露出唇角的笑紋。
老夫人顯然也是極為滿意地。她站起身來,拉著夏瑾樂道:“這家宴還有些時候呢,來先陪祖母說會兒話。”
夏瑾樂自然是應聲,又道:“好久沒有見到盛軒了呢,祖母,我們去將盛軒也叫來吧!”
老夫人也想到了這個伶俐的小孫子,心裡也是歡喜的緊。總歸今日是家宴,一家人齊聚一堂的,倒不如先去廳裡坐著,也能一家人說會兒話。
“那我們便先去客廳裡坐著吧,我也好長時間沒有見到夏盛軒了,倒是有些想念了!”
夏瑾樂攙著老太太就去了前廳,早就有人已經去了。陶玉然正在吩咐著下人做事,見了老夫人連忙迎上來:“母親,快過來坐。”
說著又對夏瑾樂埋怨道:“你這丫頭,跟祖母出來也不拿件厚點的衣服,真不懂事!”
夏瑾樂委屈地癟了癟嘴,老夫人擺手道:“你別訓瑾樂,都是我要這麼穿的,又不是特別冷得天,難道還怕我凍壞了不成?”
夏瑾樂得意地衝母親一笑:“看,祖母不怪我吧!”